初寧自打惡作劇了堂姐,又拿石子砸過徐立安,她就徹底明白一個道理,惡人誰都怕!
對付欺負自己的,不要臉的,就該狠狠兇回去!
一句退親甩給陳夫人後,是從來沒有過的痛快淋漓。
陳夫人又羞又惱,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這破落戶要翻天了!
還沒有進她陳家門就敢以下犯上,目無尊長,嫁進來後焉能是個好的!不得把她活活氣死!
陳夫人梗著脖子,拼命把瀕臨失態的怒意壓了壓,冷笑道:“既然你要提出退親,是我陳家廟小,容不下宋姑娘這尊大佛。你日後莫要後悔,反過來說我陳家欺人就是!”
她再度故意刺初寧,內心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她真捨得退親。
也許就是激她,讓她咬著不退親,這樣宋初寧以後就更肆無忌憚了。
陳夫人看向初寧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恨與厲。
小小年歲,就有如此城府嗎?!
徐硯在此時走上前,把雙眼通紅的小姑娘拉到身後維護著,視線懶懶掃過婦人,說道:“白紙黑字立據,雙方退還定親信物與庚帖,此事便清清楚楚。”
陳夫人聞言臉色又一變,意識到這確實是要來退親。
有官身的徐硯說出這話來,她再也沒有懷疑,但臉面到底是有些掛不住的,只能硬著頭皮就話下臺。
“那就白紙黑字吧。”
反正她早就不順眼這門親事,他們顧著名聲不能主動退親,如今倒是便宜了。
徐硯頷首,轉身問初寧庚帖在哪。
初寧回道:“給汐楠保管著,但定親的玉佩我帶著。”
爹爹出事後,她怕把東西丟了,就一直放在身上。她轉過身,把掛在脖子的玉佩摘下,一臉嫌棄地塞到徐硯手裡。
她氣呼呼的樣子叫徐硯心疼又想笑,既然不喜歡,還收在身上,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小姑娘的心思真難鬧明白。
徐硯把玉佩就擱在桌上,屈指敲了敲桌案說:“貴公子的庚帖一會便差人送來,陳夫人叫人備筆墨,立過據,把宋家用做定親之物的東西也還來吧。”
陳夫人把初寧的態度看在眼裡,氣得臉都在抽筋,沒好氣讓下人備筆墨,再讓心腹丫鬟回房取東西。
兩家定親的時候,宋大老爺以女兒年紀還小為由,只讓下了小定,交換庚帖和彼此交換一塊有兒女小名的玉佩做見證。退親倒也簡便。
兩方人都想早早了結此事,立據順利,初寧自己簽字按了指印,陳夫人在簽字時卻猶豫了。
她氣頭上張嘴就簽應了,她夫君那頭還沒派人去通知。
該通知一聲才對。
徐硯見她握著筆躊躇,淡聲催促道:“陳夫人到臨場了,是要反悔?”
陳夫人聞聲猛然抬頭,對上氣定神閑的青年,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在譏諷她一樣。
她惱意一下子再度湧上頭。
這麼個破落戶,值得她稀罕要反悔?!
陳夫人一咬牙就簽了字再按上指印,末了用帕子狠狠的擦手,彷彿沾過什麼髒東西。
徐硯嘴角又往上翹了翹,譏諷的神色懶得再掩蓋。
——真是多虧了陳同濟沒在家,事情才能如此順利。
他把收好字據,再檢查庚帖和玉佩無誤,連告辭都沒說,牽著小姑娘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