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中, 終於可以去取窗戶了。
這兩周裡, 何田和易弦完成了很多工作:收集了不少幹草,蓋了一間窩棚, 做了幾罐果醬,翻修了廁所,晾幹了兩大盒桑葉, 做了夠用一整年的肥皂, 硝制了去年打到的皮貨,還燒了一窯陶器。
看起來真是做不了不少,可是仔細一想, 還有很多要做的。
在附近另一條支流河道附近,有一片林子,長著櫻桃,杏子, 還有梅子,再不去採摘,很快就會被小動物吃完了。
還有, 附近的河流,現在一定聚集了很多洄游的鮭魚。再往它下游的支流走, 能抓到銀鮭魚,如果從那裡進入叢林, 向山上走,穿過山間的瀑布溪流裡能抓到粉紅鮭魚。
這些地方當然也可能有熊出沒,但是比起溫泉山谷, 出現熊的機率要小得多,是值得冒險一去的。
一條鮭魚可以重達十五公斤,要是可以多抓些鮭魚當儲備糧,今年冬天就不用像去年那麼辛苦地鑿冰拉網捕魚了。
去年,何田根本沒能去捕鮭魚。
去捕鮭魚,需要一天的路程,如果在第二天就捕到了足夠多的魚獲,往返最少也需要三天。
在夏季,三天的時間,魚都腐爛了。所以,捕到鮭魚後就得取出內髒,切成魚排,盡快就地熏製,才能帶回來。可在野外熏製鮭魚或者任何野味,都是很危險的。
熏製時發出的香味會引來捕食動物,沒有同伴守望相助,實在太危險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
何田信心滿滿地取出地圖給易弦看,計劃好了路線,準備取窗戶之後就動身去捕魚。
去取窗戶的前一天,何田和易弦滿懷期待又充滿不安地開啟了封住的窯爐。
拉起送柴進去的鐵板,封在那裡的磚頭摸起來似乎還是微溫的。
把它們一塊塊拆下來,光亮漸漸投進窯爐,兩個人的心也越跳越劇烈。
“能看到麼?看不到麼?把窯頂的小洞也開啟吧?”易弦顯然有點著急了。
“去吧!”
易弦爬上窯頂,把那個洞裡的磚頭也取出來,窯爐又亮了一些,何田扒磚頭也扒得越來越快,等他爬下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窯爐。
易弦小心翼翼拿起一隻碗,先捧著看了看,再大著膽子輕輕用指頭在邊緣彈了一下,陶碗發出悅耳的聲音,還是完整的。
“哈哈!燒好了!成功了!”他轉過身給何田一個熊抱。
“趕快都搬出來!”何田也挺激動,這可是她全權負責燒的第一窯陶器啊!
兩個人輪流進窯洞,把燒好的陶器一樣樣搬了出來,放在窯爐前的空地上,小麥跟著來看熱鬧了,湊近一個水缸聞了聞,蹭了一鼻子黑。
燒窯的木柴全都成了灰,兩人搬出所有陶器後,身上手上都黑了,雖然很狼狽,可是卻都一直在笑。
兩個人對著一地的陶器傻笑著,摸摸這個,再拿起另一個欣賞半天。
終於從狂喜中冷靜下來了,何田讓易弦拿了些幹草。
她教他一縷一縷抽出來幹草,兩股一起,擰成手指粗的草繩。
兩個陶碗之間墊上一把草,按照大小幾個幾個摞成一摞,用粗草繩紮在一起,就能提起來。綁了草繩後運放和取拿都方便順手多了,還可以防止它們在嚴冬凍裂,再要拿的時候也保護它們不會被輕易碰碎。
把草繩綁好的陶器放在草籃子裡,用小板車慢慢運到存放陶器的窩棚,再小心一提一提地放到的木架子上。
陶缸,陶罐,這種大陶器,每一隻在缸體外面用草繩打兩個個十字結拴緊再運放。
最後運回家的是要拿來用的碗盤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