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氏惡狠狠地盯著木秋萌微垂的雙眸,對著她的面頰啐道。木秋萌絕不退讓,順手插進發絲間一抓一大把赤發,便是生生將其揪扯平直,疼得炎氏將頭伸到上頭來,滿口更是謾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扯老夫的頭髮?你別以為老夫沒法子治你!”
“得了!把你頭髮拔光了也堵不上你這張嘴!算個什麼東西?呵!你算個什麼東西,要拿著皇上性命做亂?你算個什麼東西,天下生命都熟視無睹?只為成就你的霸業?告訴你!你就不該今日揹著自己孩子來偷看他的密室!你兒用來綁我的繩子,就這樣到了你自己身上,真真是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丫子!”木秋萌“啪”地一聲便打得他立即住了嘴,她實在不喜歡炎獄寰對自己的行為,而實際上,最令她厭惡的,應該是現在倒在地上的假天師,他口中沒有一句實話,矇蔽了雁狄,更是傷害了他。
“你......你......”
“你什麼你,不知道我是你的長輩麼?你也知道,靈石就在我體內,那你可知,如若我真的知道如何運用它......你的下場,會是如何?”木秋萌看著炎氏氣急敗壞到說不出話來的地步,心中更是覺得已然佔了上風,想必援兵趕至,也無法對她如何,畢竟,炎氏在她手上,他們火族的手下,暫時也無法對她下手。
她喘息著鬱氣,怔怔了須臾未曾說話,炎氏對上她的目光,也是無從聚焦的呆滯渙散,像是圍繞著火族的花海,足足跑上半日後的模樣。
他明白。
那是突然對自己想要達到的目標贈予信心的瞬間,那個時候的他,會歡喜,更多的,卻是措手不及的無助。
於是他就圍繞著那片無從涉足的禁區,費勁力氣地奔跑起來,不用靈力,只是靠著自己的雙腿,只要他在移動,身旁的葵花海便轉動著花盤的方向,從未跟丟過他的身影。
他感受到的,那是萬眾矚目的快感。
便是無人察覺中,他將蠱毒中入木嚴體內的那一日。
而他不明白的是,木秋萌,也許僅僅只是因為一時的氣短,想停息下來歇息片刻。
她沒有他那樣的狼子野心。
“......哈哈!哈哈哈!一腔振振有詞,木氏長輩,你這樣厲害,可否得知——我能讓你阿爺死,同樣能讓你魂飛魄散?”
炎氏趁著木秋萌不言的間隙,眉宇飛揚地跋扈揚揚道,木秋萌一時回不過神來,她未曾想到,她一直在乎的阿爺死因,就這樣被始作俑者自己得意地說了出來。
她突然愴然而泣,原本乾涸在臉上的髮絲便那樣一縷又一縷打溼得滑落於耳際,雙膝跪地嚅囁道:“是啊......無論如何......皆是因為你......阿爺......雁狄......還有好些人......他們都再也回不來了!”
“還不快進來救孤!”
就在這時,一群火族氏族之子紛紛進門將木秋萌團圍住,頓時屋內熱氣便覺升騰,竟是木秋萌自身的水汽受不住這群虎視眈眈的男丁,其中一個身材高挑些的手裡拿了一隻琉璃夜光杯,口徑直接對著木秋萌的心臟位置。
她啜泣為止,就眼見進來這些氏族,當她還未瞧見那盞蘭紫夜光杯時,就已然發現自己胸口竟發出了將肉置放於烤架之上的“滋滋”之聲。
“那是什麼......”
“是取走你所有靈力的圖靈杯。”
是被掏空的空蕩感充盈了木秋萌的全身,她跌坐於地上動彈不得,只是她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越空洞,越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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