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並肩作戰的搭檔之情,或許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心潮澎湃。
左丘黎只知道自己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不能看著藍若水這樣哭泣,這件事,他也是當事人,也有責任。
戰場之上,他見過無數人的屍體,甚至,他曾經親手結束過無數敵人的生命。
面對屍體,他早已沒有了強烈的感覺。
但是,看到藍若水對一個陌生人也能如此,作為男兒,作為左朝皇子,他怎能沒有任何觸動?
這人也是他左朝的子民。
“這件事不怪你。”感覺到胸前的溼熱加深,左丘黎還是開口道,“要怪只能怪玄陰堂這個組織,我答應你,只要找到證據,這些作惡多端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信誓旦旦的話,從左丘黎的口中說出,竟是那般有氣勢,就連哭泣中的藍若水也有些被怔住。
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他,卻見他亦是正在低頭看著自己,目光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一瞬間竟被這眼神鼓舞到。
對,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所以,藍若水當即吸了吸鼻子,拿起面前的布,為自己擦了一把眼淚和鼻涕。
然後,轉身大步再次走向其他的屍體。
那是相當的豪情!
被抹了一身鼻涕眼淚的超級大潔癖左丘黎:……
那是他的衣服!
不過“罪魁禍首”已經走遠,並且在進行專業的事情,他若是計較實在太沒有男子漢氣概。
所以,也只能憋屈的看著胸前那一塌糊塗的東西,進行著深深的思索。
到底自己是為什麼抽風要去安慰她呢?
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卻聽藍若水忽然道:“這些人身上都有毒,而且很複雜,我不確定血液中會不會有可以傳染的東西。”
左丘黎一驚,趕緊上前拉過她:“那我們趕緊離開。”
眼見左丘黎焦急,藍若水也趕緊安撫道:“靠血液傳播的東西,只有破損的傷口碰到血才行,如此接觸是不會有問題的,我再查一下。”
然而下一刻,便覺腰間一緊,不等她反應過來,雙腳便已離地,竟是直接朝院內飛去。
本就恐高的她遇到這種毫無徵兆的飛行,更是嚇得一時反應不過來,待到雙腳重新有了實感,才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問道:“你幹嘛呀?我還沒有一個一個查完。”
左丘黎一臉嚴肅,冷靜提醒道:“你的腿上有傷。”
藍若水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為何他不由分說地做決定,原來是擔心自己的傷口碰到那些血液。
態度不由軟了下來:“我會很小心的。”
左丘黎卻意見堅定:“方才我也是這麼說的,你又如何回答的?而且這不是普通的傳染病,連你也說還不確定,若這些屍體是他們研製傳染毒藥所用的呢?”
藍若水頓時一噎,方才他為左丘黎擔心的心情瞬間重現。
推己及彼,自己又怎能體會不到對方那為自己擔心的心情?
何況,左丘黎說的沒錯。
方才她用銀針所試,只能看出一些基本的特性,但要得到很具體的結論,還要仔細研究一番才行。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根本不具備這個條件,就算逗留再久也沒有用。
想到此,藍若水不由嘆了口氣。
若是師傅和師孃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