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四季說完就朝著水房方向走了,他的背影被路燈拉得長長的,張一寧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手裡的水壺被他握得更緊了一些。
一連畫了好幾天的畫,中午和董星潮吃飯的時候應四季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好幾天都沒和葉朝夕聯系過了。
“你畫得怎麼樣了?聽一寧說你這張畫不是給學校畫的?”董星潮邊吃飯邊問。
“嗯,不是,這張我給自己畫的,畫完我就帶回去裱起來。”應四季說。
董星潮有點出乎意料,“之前你都是給學校和社團畫,還是頭一回見你給自己畫。”
應四季聳了聳肩,“怎麼著?偶爾想偷個懶都不行啊?全校這麼多人呢,總不會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會畫的了吧?”
“會畫是會畫,但能代表學校參加畫展的估計全校只有你一個。”白漫端著盤子坐在了應四季對面,隨口蹭了一句。
應四季一哂,“你倆高中那會兒但凡要是能好好學一學現在早就能代表學校了,再說了,我一點兒都不想代表學校社團之類的,我畫畫就只是因為我自己喜歡畫。”
白漫也不知道是餓了多久,對著盤子好一頓胡吃海塞,半晌後才重新融進了他們的話題。
“誒,我說你怎麼這麼沒團隊精神呢?而且這事兒吧,它主要還是得看天賦,就比如說你,你是畫什麼像什麼,再看我倆呢?就算人家老師偶爾過來指點那麼一兩下,可人家根本連我們畫得是什麼都看不出來,還怎麼指導?”
“所以說啊……不是我們沒好好學,是好好學了也沒戲。”
應四季懶得搭理這兩個不學無術的混子,低著腦袋一個勁兒地往嘴裡扒飯。
其實那張荷花圖他差不多已經畫好了,可每次看他都總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麼,但又怎麼都看不出來到底少了什麼。
反正已經快放假了,到時候帶回去直接去那個公園看看不就知道少什麼了,應四季在心裡默默想著。
吃過飯,應四季獨自一人慢慢悠悠地溜達去了畫室,將畫從花架上小心翼翼地撕了下來,然後夾在了一本超大的素描書裡,一段時間的心事總算是在這一刻告一段落了。
“星潮呢?”
晚上,應四季將宿舍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都沒看到董星潮,轉過頭盯著正對著電腦打遊戲的白漫問道。
可白漫正打得火熱,壓根兒就顧不上理他。
“剛才找班主任請假了,出去了。”在一旁躺著看電視的張一寧說。
“請假?”應四季有些好奇,明明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沒聽說他有事兒,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人就已經請假走了?難不成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思前想後了半天,他最終還是決定給董星潮打個電話問問,萬一要真是家裡有事兒自己趕回去也多少算有個幫襯。
嘟……嘟……
電話剛響沒幾聲董星潮就接起來了。
“你幹嗎去了?沒事兒吧?”應四季問。
“沒事兒,我就出來見兩個朋友,敘敘舊,明天就回去了。”董星潮說。
應四季一聽沒事兒也就放心了,“那行,那你完事兒早點兒回來。”
掛了電話,應四季躺在床上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
事實證明,沒有董星潮的日子簡直無聊至極。白漫和他女朋友整天都黏在一起,張一寧最近又經常和隔壁班的一群人出去打球,葉朝夕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應四季一個人坐在畫室,每當這種時候,他就特別希望自己能變得和董星潮一樣外向。
至少就不會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找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