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個澡,洗去一身草藥味,慕容言發現自己身上原本從面板裡生長出來的細小藤蔓已經沒有了,但像蜘蛛網似的血管裂痕還在,問過老易之後,得到的答案讓慕容言原本放回肚子裡的心又提了上來。
“此毒並非已解,只是老夫施以藥性暫時壓制,若要徹底除根,你還需要幫老夫一個忙。”老易緩緩道。
聞言,慕容言氣憤道:“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治好了我慕容言還會少了你的銀子不成。”
老易道:“小兄弟誤會了,我可不要銀子。”
“不要銀子?”慕容言心道果然是怪醫。
老易接著解釋:“並非老夫不施以全力救治,而是你身上的並非尋常的毒,而是源自大理苗疆的邪蠱,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想解此蠱毒,苗疆非去不可。我的條件也並不為難,只需小兄弟此去苗疆時順便幫老夫一個小忙即可,是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慕容言:“什麼忙?”
老易從懷裡掏出一根紅繩,紅繩上繫了個銀鈴鐺,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小心翼翼的遞給慕容言道:“把這個蠱鈴交給一個叫[]的女子,看我幾分薄面,你身上的蠱毒應該可解。”
慕容言接剛過蠱鈴,蠱鈴就在他的手心自行動了幾下,慕容言仔細一看,從銀鈴的縫隙裡看到,這裡面好像有個奇形怪狀的小蟲子,怪不得叫蠱鈴。
聽了老易交代的話,慕容言也是點頭。
老易繼續說道“你身上這藥效可以壓制蠱毒兩月有餘,去苗疆也不急於一時。平時除了那算命的老瞎子,已經好久沒有別人陪老頭子我喝酒了,小兄弟陪我喝一個如何。”
慕容言:“求之不得。”
老易自己一個人弄了一桌子菜,慕容言在驚訝老易還會做飯之餘,還發現老易的手藝居然還不錯,比起尋常酒樓裡大廚的手藝都是不逞多讓。徐荒這酒蒙子非嚷嚷著有好菜沒好酒不行,硬是逼得老易翻出了幾壇壓箱底陳年的老酒,看當時老易的表情那就一個心疼。
四人邊吃邊喝邊聊,慕容言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和老易特別聊得來,再加上喝了點酒,話就開始多了起來,好奇道:“哎,我說老易,你給我們講講你當年在那苗疆的事唄。”
老易一碗酒灌下肚,嘖了一聲,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回憶起來的往事,見老易不怎麼想提,慕容言也不好再繼續多問,只好換了個話題道:“那你為什麼在這天津衛開了個酒坊,憑你這一手醫術應該不需要開酒坊來維持生計吧。”
老易擺了擺手,喝了口酒,又是沒有回答。
酒過三巡,老易酒量不賴,一直沒有醉的意思,席間聊了很多,慕容言隱約聽老易提到了“報仇”二字,不過老易的嘴很嚴,每句都是點到為止,問不出個什麼具體的所以然來。
慕容言從老易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他開這個酒坊是為了等待機會,一個報仇的機會,具體的事情不得而知,只知道他為了報仇放棄了許多,甚至包括自己心愛的女人。
想到這裡,慕容言頗有感觸,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若活法不如人意,要麼是身不由己,要麼是執念太深,而老易自然屬於後者,至於值得與不值得,那便是隻有他自己在心裡自行體會了,旁人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