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彙樓裡人漸空,肥胖男人帶來的屬下在清場。此地客官大多是百姓,家世普通,而權貴幾乎全在官道主街,極少來百彙樓。
一些客人心思靈活,已猜到大致情況,望向蘇幼薇和嚴飛仙的目光裡,露出了同情的意味,但沒有人開口相助,全匆匆離去。
自古民不與權貴鬥,他們都清楚,那男人雖面目可憎,但衣著華貴,又帶著一群屬下,不是官家的公子,便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英雄救美,也得有能力才會做,否則,只會害了自己的命。
百彙樓掌櫃被驚動,連連作揖道:“公子,這是何意?小店可是招待不周了?”
“沒你的事,讓開!”男人用手一推,目光卻不離蘇幼薇,臉上的笑容古怪邪氣,小眼睛綻著幽幽的狼光,“給我去備一間廂房。”
嚴飛仙手指一握,目光冷幽幽的,若非顧忌那十幾個護衛,怕沖動誤了事,否則以自己的性子,早將他打個半死。
她委實沒想到,在京城天子腳下,竟還有如此狂徒。
蘇幼薇抓著一雙筷子,當做防身武器,臉上勉強笑著,目光頻頻掃向大門,心裡有點慌,問道:“不知公子客居何處?”
京城裡的貴人大都認識她,不會無故欺霸她;倘若是外省調入京的貴族,初來乍到,便該行事周全低調些,怎會生出事端?
“到時你隨我去便是。”男人笑道,伸出一隻白胖的爪子,便欲覆在蘇幼薇擱在桌上的手上,油腔滑調沒個正經,“小娘子,若跟著我,那榮華富貴是享之不盡。”
蘇幼薇忙挪開手,又將筷子往他手上一戳,疼得他嗷嗷直叫。她橫眉豎眼,喝道:“放肆,竟敢對本公主無禮,不要腦袋了嗎?”
她忙向嚴飛仙看去一眼,後者會意,當即冷哼了聲,斥道:“偷溜出宮,原不想暴露身份,不想爾等目無法紀,竟對公主不敬!”
男人一怔,不由得向同夥望去,在那兒還坐著一個白衫人,問道:“二弟?”他遇上棘手的問題,一向是問自己的胞弟。
白衫人目光輕閃,擱下手裡的茶杯,微笑道:“王兄糊塗了,這幾日入宮時,我們可有遇上這位小公主?”他有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很儒雅。
男人明悟,轉頭嬉笑道:“小娘子真頑皮,冒充公主可是大罪,但你放心,本王子憐香惜玉,不會去告發你的。”
“宮門守衛森嚴,怎可能溜出宮?”白衫人笑著附和道,“況且,若真是公主,又怎會一副丫鬟著裝,必然是騙人的。”
事實上,他也不能確定,因當今聖上有七位公主,他們見過的,也只有三位。但若面前這位真是公主,卻被他王兄玷汙,那……朝臣必會上奏,許會奪了王兄的儲君之位。
白衫人又笑道:“王兄一表人才,更是堂堂樓月國的大王子,未來的樓月王,能被他看上,是你的福氣,應當珍惜。”
蘇幼薇恍然大悟,鄙夷地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一心想上位,做樓月的王,自然是盼著他犯錯,心思真歹毒。”
在原小說裡,樓月二王子劉悠成面善心惡,明面上打著為樓月著想的口號,實則是覬覦著儲君之位,暗害了一奶同胞的大王子。
劉悠成目光一冷,面色卻不變,含笑道:“王兄看上的姑娘,好生牙尖嘴利,妄圖離間我兄弟感情,以逃脫離去。”
“性烈,才稀罕呢。”男人嘿嘿笑了幾聲,緊盯著蘇幼薇的面龐,“二弟,我們樓月的女人都溫柔順從,本王子早就膩了,都言道殷朝女子含羞嬌柔,本王子心儀已久。”
隱隱的,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聲音由遠飛速接近,臨到近前,只聽得幾聲馬兒嘶鳴聲後,便見幾人匆匆進入茶樓。
“站住!”兩名護衛持未出鞘的劍相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