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12分,咚咚咚咚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蘇小木摁下了接聽鍵。
蘇荷的聲音傳出,“快到家了?”
蘇小木看著前面左拐上坡就是家的門口,有些想開啟GS8的全景天窗,望一下跟公路一樣墨黑沒有亮光點綴的天。
“嗯,已經能看到家門了。”
蘇荷似乎笑了下,還有鬆氣的聲音,道,“替我給叔叔阿姨問個好。”
“還有你黛姐,她說她+1。”
蘇小木就笑,“好的呀好的呀。”
蘇荷哼了聲,啪嘰一下逛了電話,尾音繚繞,順便不給蘇小木叨叨的機會。
歷時近8小時,蘇小木同學在無數個電話中,經歷了‘孤獨’、‘無聊’,與連綿不絕的高速後,回到了家門口。
左拐爬上最後一段路,車內的掛飾變得顛簸了起來。
感受到這種熟悉的、已經藏進了身體基因裡面的深淺不一的韻律,蘇小木神色輕鬆了起來。
最後這段路從蘇小木有記憶以來,變化並不大,無非是從雜草叢生變成了雜草邊生,純粹的泥土變成了泥土與沙石混合的不平整道路。
隔著二三百米,車前遠光燈已經打到了家的門上。
並沒有因此驚動蘇原跟程淺薇——再窮山僻壤只要不是山窮水盡到窮途末路就總有富貴人家。
直到,蘇小木緩緩的將車停在大門前;
並且調皮的摁響了喇叭,程淺薇才按照往常的思路,透過窗戶向外看了眼。
其實已經給蘇小木撥過三次電話的她,心裡面也閃過念頭,是不是自己的崽回來了。
在停車時,蘇小木便開了車內燈。
此刻,四目相對,程淺薇漂亮的丹鳳眼轉了下,繼而視線微偏,低聲說了句,“蘇原,蘇原,你快出去,你家崽開車回來了。”
蘇原:“???”我好想擺個懵逼表情。
心裡面想了挺多,身體卻很誠實的、迅速的起了身走了出去。
與剛好從車上下來的蘇小木面面相對,蘇原的臉上有三分之一的意外、三分之一的鬆氣與三分之一的茫然。
“阿爸,我回來了!”蘇小木很開心的打了招呼。
蘇原嗯嗯啊啊的應了聲,目光在傳祺GS8與蘇小木之間來來回回,程淺薇不動聲色的出現在蘇原的身邊,瞧著蘇小木忙東忙西。
“崽啊,你這車,哪來的?”
聲音輕輕的,語氣淡淡的,彷彿完全沒有探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