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空曠的倉庫裡只有Holan的慌亂無措的低泣聲,她的手依舊是無力的壓在我的傷口處,試圖堵住汩汩而出的鮮血……
伴隨著失血,我的意識有些渙散。
經歷戰鬥開始到中了那個精通忍術傢伙的一刀穿透,期間頻繁的催發氣勁,衝擊著並沒有完全痊癒的經脈,導致傷口的鮮血本就流失不少,後來帶著Holan逃亡的時候又中了一槍。
跳海、沉底,竭盡全力不惜讓經脈和血脈拼著受傷避開了敵人的追擊,但即便如此,依舊是阻擋不了體力的急劇消耗和流失。
怎麼辦?
怎麼辦?
我咬著牙,思考能力完全被Holan的啜泣聲所幹擾,但終究還是想到了一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方法,只能咬著牙問了一句:“針和線,你會傷口縫合嗎?”
“會……會的,可是這麼大的出血量和傷口,我害怕……”
“別害怕了,再害怕我就失血過多而死了!”我臉色慘白,咬著唇苦澀道,“把我紮在肩頸處的銀針取下來,想辦法找一些絲線,要柔韌性強的……”
“絲線?去哪裡找絲線?”Holan著急的東張西望,目光忽然怔怔的落在自己剛才褪落下來的一堆衣物,如果說其中柔韌性最強的,她看著自己那條淺色的內內,不由得漲紅了臉龐,“我知道了,然後呢?”
“草……草木灰……”我強打著精神說道,“我的軍刀給我,找一些木頭和紙箱殼撕成碎屑,再看看外面有沒有枯草,拔一些過來,要快…………”
“哦,我去!”Holan驚慌的起身,把我的軍刀給我,然後在我開始用軍刀撞擊出火星的時候,她背對著我,正在拆著絲線。
我用軍火起火,周圍全都用紙箱將火光的圍攏起來,這樣還有一個更大的好處是可以取暖,將溫度都保持在其中,而火光也不會外洩。
火光升起,燃燒出灰燼,再用衣服裡擠出的水分,混合成草木灰,我將銀針的一端彎曲,將Holan拆下來的絲線綁好,讓她用一坨坨的草木灰直接塞在我失血的傷口,堵住失血,然後縫合……
但即便如此,血流依舊很大,草木灰不斷的塗抹上去,傷口縫合得一片醜陋而扭曲,Holan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小手顫抖著幫我把傷口縫合上去。
我的力量漸漸流逝,目光渙散的側躺在她墊好的紙箱墊上,張了張口,語氣虛弱的說道:“只要一直幫我防止傷口流血就行,血止住後,把火光熄滅,在你家裡人先找到你之前,千萬不要出去……”
“你別說這麼多話……我害怕……”
我心想你怕個毛啊,現在有生命危險的是我,不過對於這樣一個看起來柔弱無依的少女,此情此景我也罵不出口,只能掛著苦笑,慢慢的閉上自己的眼睛,虛弱的撥出一口氣道:“我睡會兒……你記得……”
“你別啊……”Holan輕輕的搖晃了我一下,發現這樣讓我的血流增多,不由得嚇得趕緊住手,而我卻緊皺著眉頭,再也扛不住虛弱至極的疲憊感,眼皮閉上以後,再也懶得睜開了。
接下去。
一陣舒坦後,伴隨而來的是不斷的疼痛,各種難以言喻的疼痛都交織在我的感官之中,有刺痛、脹痛、痠痛…………各種疼痛紛湧交織在腦海之中!
除了疼痛,還有寒冷,感覺自己在北極,冷得牙關發抖,全身都冰冷了似得,冰霜彷彿要將我瓦解似得,寒冷到骨頭都在抽搐。
迷迷糊糊的一陣後,又覺得熱,悶熱到渾身上下都如同浸泡在滾燙的開水當中一般,掙扎著想要逃出來,卻彷彿被黏稠的柏油給死死的黏住,大腦都覺得被炙烤得一陣天旋地轉的難受。
意識混亂,時不時的產生一些夢境,夢到我媽捱打,我躲在桌子底下捂著耳朵的畫面,夢到林晚把我抱在她的懷裡,用手揉著我被繼父打得紅腫一片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