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無風聲。
推開‘吱嘎’一聲有些刺耳聲響的木門,二樓傳來了粵戲的聲音,在這凌晨午夜裡,戲文帶著一種詭異的調子響著!
沒有掌聲和歡呼!
我走進去後,一道穿著黑裙的身影靜靜的站在紅木樓梯上看著我,就像是等在那裡似得,眉眼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樓上請。”
我盯著她的站姿,發現她的肩始終與腰臀形成一條筆直的線,雖然是穿著裙子,可是卻給人一種幽冷森嚴的感覺!
只有高手才會散發出這樣的氣勢。
強自鎮定著心神過去,她沒有走在我的前面,也沒有落後跟在我的身後,而是幾乎與我保持著並肩的距離上樓!
豁然開朗。
二樓的燈火通明,巨大的廳內擺放滿了茶桌,而最前面是一個搭著的戲臺,穿著戲服畫著妝容的戲子們正在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粵劇!
老實說,唱腔很地道,但深夜唱戲文,只會有詭異的感覺,而毫無精彩可言,讓人想起喪葬的場面和嗩吶聲……
我一眼望去,看到了坐在戲臺下的一個男子,還有一個穿著旗袍裝彎腰煮茶的少婦,少婦的身材格外的曼妙優美。
褚連翹坐在那個男子的左手邊,朝我看了過來,眉間一片冷意。
戲劇依舊,咿咿呀呀。
那個男子在褚連翹之後轉過臉來,朝我舉起茶杯,遙遙一敬。
黑裙女子把我帶過去,坐在了男子的右手邊,而我自然只剩下男子對面的位置可以坐了,但這樣一來就等於是背對著戲臺了!
“你怎麼來了?”褚連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問道,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危險。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想來看戲就過來了!”我笑了笑,穿著旗袍裝的曼妙少婦已經伸著白皙的皓腕給我遞了一杯茶過來。
有趣的是,竟然是本地的雜茶,但奇怪的是,配合這樣天姿國色的少婦煮茶,竟然讓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茶道境界!
“茶很好吧?”男子端著茶杯淡笑道,“我在北方從不喝茶,只喜歡喝酒,不過這趟來南方來,忽然覺得喝茶其實也很有味道,比酒更讓人沉醉。”
“有話直說吧——”我皺著眉,沉聲盯著他說道,“褚連翹我要帶走,你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但有言在先,這裡確實不是北方,茶再好喝,我也只會敬酒……”
“敬酒?”馬椿峰哈哈一笑,伸手將旗袍少婦拉進自己的懷裡,伸手摟在對方的纖腰上,目光凜冽的朝我瞪過來說道,“我就說嘛,文縐縐的兜圈子確實不是我的風格,直來直去很符合我的胃口,既然你來得這麼快,那看樣子河馬哥已經掛了?”
“是的,他現在死了!”
“這趟來南邊還真是沒有白來,以為原野上的世界更精彩,南方缺少一些野性,不過現在發現是我低估了,南方同樣精彩!”
“我還沒有去過北方,但有機會想去見識見識。”
看似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談,竟然沒有絲毫的隔閡,馬椿峰聊著,粗糙的大手探入解開的布紐,從旗袍的襟口進去,神色怡然自得的一笑,掌握山巒的同時,眼神裡閃過一抹狂色:“想要她活,總得付出一些代價!”
“馬澤飛死之前,我對他說了一句不是猛龍不過江,這裡可是羊城!”
“知不知道北方的草原上,為什麼人們崇拜天上的雄鷹嗎?”馬椿峰依舊是以答非所問的方式淡笑著說道,“翱翔在天上的雄鷹,它不會管你是羊群還是狼群,只需要俯衝下去,利爪扣進獵物的咽喉、心臟、命門,一擊致命,就能夠帶著自己的獵物,從容的飛走,因為除了翅膀以外,雄鷹還有寬廣的視野,鋒銳的利爪以及敢於上天的勇氣,這是陸地上任何猛獸,都不具備的野性!”
我皺著眉,看向了穿黑裙的女子。
如果說馬椿峰給我帶來的是一種狂放的野性霸道之感,那麼黑裙女子就始終如同一朵幽冷盛開著的曼陀羅,看上去安靜美麗,但蘊藏著致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