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刀光四起,黑衣人們頓時衝向被圍在中央的賭場眾人,卻在此時,中央的宋清忽而抬眸,眸中閃過一瞬暗芒。
“等一下。”
這話音中氣十足,仿若帶著某種魔力,叫在場的所有人都宛若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般定住了身形。
可也只不過一瞬,為首那黑衣人便已然反應過來,目光陰沉的看著眼前的宋清。
“怎麼,宋掌櫃還有什麼遺言?”
宋清面容沉寂,蒼白虛弱的臉上佈滿了陰霾,過了一會兒,忽而一聲輕笑,這一聲輕笑笑得人心發慌,就連角落中躲著的楚念和青翼也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才見那方宋清從容不迫的開口道:“若我沒猜錯,派你們過來的,應該是城北劉掌櫃家的人吧?”
這話音落下,那黑衣人眸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而角落中的楚念和青翼則齊齊皺了皺眉頭,楚念水眸之中閃過一抹異色,“城北劉掌櫃?那又是個什麼角色?”
青翼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一邊摸著下巴一邊道:“許是那惹麻煩的人?”
這話音落下,便見那方宋清繼而開口道:“劉掌櫃的膽子也不小,他就這麼肯定,此事我還未曾彙報給無雙郡主?”
此言一出,在場的黑衣人皆是面色一怔,為首那人已然一臉忌憚,“你竟已經知道此事了?”
“沒錯,我早就查出了在我賭場中找事的是那劉掌櫃,也猜出劉掌櫃是因為想要開一家新的賭場,但因為我的賭場存在,影響了整個京城賭場的風氣,耽誤了劉掌櫃的利益,真是抱歉了。”
宋清朝著黑衣人點頭微笑,面不紅心不跳,彷彿在眼前的並非是那一柄又一柄泛著寒芒的刀子,而不過是軟弱無力的鐵皮。
而那黑衣人的首領正面色驚疑不定的望著他,“你若已經彙報了無雙郡主,為何無雙郡主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宋清上前一步,劉二連忙擋在其身前,卻被輕輕拍了拍肩膀,劉二猶豫了一會兒,這方才後退了一步,這便見宋清抬眸看著那黑衣人的首領,面兒上依舊是一副和善卻又疏遠的笑意。
“郡主說過,賭場本就是虧心買賣,我們原本就準備轉成其他買賣,但又怕這些想要玩樂的平民百姓去了別的地方會被坑,所以賭場才堅持到了現在,至於劉掌櫃……”
宋清玩味的抬眸看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頓時眉頭一皺,就見宋清繼續道:“至於劉掌櫃,之前我已經特意去找過劉掌櫃一次了,我以為劉掌櫃會明白我的意思,卻沒想到,今日他竟派人來殺我?這位兄弟,你說,倘若郡主知道我死了,那劉掌櫃的下場會如何呢?”
那黑衣人似乎在斟酌,他面色驚疑不定的看著宋清,好一會兒,才一聲冷哼,轉身對著自己身後的手下附耳說了一句什麼,這便見那黑衣人獨自一人匆匆離去。
氣氛一時陷入了僵持,宋清倒也不急,他回頭看了劉二一眼,劉二立即會意,竟當著一眾黑衣人的面兒轉身進了屋子,又將桌椅搬出來,叫宋清坐下,這方溫茶竟也在冷清的月光下冒著熱乎氣兒。
或許是宋清
這幅從容不迫的模樣叫人心頭髮慌,那方一眾黑衣人被宋清成功的嚇住,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就連那看起來頗為有膽識的黑衣人也隨之僵住不動,就這般,一眾黑衣人提刀站在月光之下,被包圍著的宋清卻是從容不迫的坐在原地淡然飲茶。
月光下這幅場景,看上去倒是頗為詭異。
角落裡的青翼傳來一聲嗤笑,“這小子倒是有膽識,這事兒你知道嗎?”
楚念目光微微閃爍著看著那方的宋清,眸中一縷異色一閃而過,她記得,宋清曾還是個黑幫老大來著吧?
可倘若是黑幫老大,又能和清河扯上什麼關係呢……楚念擰緊了眉頭,可若是暗凜騙她……那上次在玉佩的幻境裡,她就應該已經死了。
如今暗凜的幻術水平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她無從想象的高度,至少正面敵對,她不敢說她自己能接下暗凜一個幻術,而上次暗凜放水之後,她卻仍舊受傷以致必須要滬通之的幫忙才能從幻境之中掙脫出來,雖說這都是和暗凜事先商量好的,可與暗凜的那場幻術爭鬥,楚念也是下了全力的。
所以暗凜也沒理由費這麼大力氣來挑撥她背後的勢力,只要當時殺了她,那這一切也就都土崩瓦解了。
不等楚念繼續思索前因後果,那離去的黑衣人已經回來,他偷偷附在自己老大的耳畔說了一句什麼,這方便見那黑衣壯漢面色一沉,猛然一聲暴喝。
“他現在叫我道歉?早想什麼了?”
“老大,老大,別生氣,劉掌櫃說了,該給的錢一分都不會少咱們的……”
被自己的手下安撫了好一陣兒,才見那黑衣壯漢紅著臉看向宋清,那方宋清眸中已然一抹了然之色一閃而過,便見黑衣壯漢好半晌,才開口道:“劉掌櫃叫我給你道一聲不是,是我們唐突了,請宋掌櫃有空去他那裡喝喝茶。”
宋清從容不迫的放下茶盞,這方抬眸,一邊淺笑著一邊看向黑衣壯漢,“喝茶倒是不必了,不過你們若不快點兒回去要錢,劉掌櫃怕是要跑路了。”
這話音落下,才見那黑衣壯漢反應過來,連忙提著刀子朝著門外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