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三人齊齊對視了一眼,楚念與明修目光接觸之際,默契的別開了目光。
唯有浮靡,彷彿事不關己的坐在原地,從容不迫的淺嘗著杯中茶。
桃謹言站起身來,“不快些去瞧瞧?那惡毒的老太太還不一定能做出多過分的事兒呢。”
明修點了點頭,亦然起身,側眸看向那小太監,“你說太后說是良妃……良妃娘娘現在在場嗎?”
小太監點了點頭,“良妃娘娘說太子殿下最近太累,正不打算驚動太子殿下,沒想到你太后娘娘就揪住她不放了,如今正煩惱呢。”
楚念站在原地思慮了一會兒,按照常態而言,良妃若是解決不了,令妃必定出馬,可這小太監卻對令妃隻字不提……楚念擰眉,難不成令妃還沒來得及得知此事?
那方便見明修與桃謹言已然動身,一旁的浮靡淡淡開口道:“郡主不同去嗎?”
瞧見他站起身的模樣,楚念明白今日恐怕他也要跟著幫忙出力了,這方心下稍安,輕輕點了點頭。
一行人便朝著太后的寢宮而去。
與此同時,慈寧宮之中一片混亂,良妃正坐在一旁看著眼前坐在地上發瘋的太后好似無動於衷,那方便見太后忽然不顧宮女們的阻攔衝了上來。
“你這賤女人,害死了先皇,如今還來害我的皇兒!我今日就叫你瞧瞧我的厲害,看我不打死你!”
原本從容坐在原地的良妃被太后一把揪住衣袖,正滿臉錯愕之際,衣服已經被扯掉了一角,露出一抹保養極好的玉臂,她正連忙將手臂收回端掉的袖子口,滿臉驚慌失措。
太后也沒好到哪兒去,為了不教太后靠近良妃,宮女們已經廢了好大的力氣將她捉住,可她那麼大年紀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竟硬生生扯壞了自己的袍子,這檔口身上正盡是碎片,灰白的頭髮也早已一片凌亂,一張老臉上盡是猙獰之色。
有力氣大的嬤嬤硬生生抱著她的腰才將她禁錮住,她卻不罷休依舊怒視著眼前的良妃,那眼神,看上去好像要拼了這條老命將良妃千刀萬剮一般。
良妃好不容易才理清自己的衣物,無奈的看著依舊掙扎著的太后,“太后娘娘莫要如此不好?臣妾到底哪裡惹到太后娘娘了?至於太后娘娘如此揪住臣妾不放?非要驚動了皇上和太子殿下過來才好?”
那方太后卻將良妃的話置若罔聞,只見她面色猙獰著怒視著眼前的良妃,“楚念!若不是你這個小賤人,我怎麼會落得如此境地?都是你!都是你!”
良妃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發瘋的太后,“娘娘,臣妾是良妃,不是無雙郡主!”
她拍了拍被太后搞得一片凌亂的自己的衣袍,這才不屑的瞥了太后一眼,方才想起什麼似的補刀道:“再者,臣妾可從未覺得無雙郡主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太子殿下和無雙郡主處處給太后娘娘留情,處處給太后娘娘臺階下,可太后娘娘沒有一次識趣的,若真論起來,落得如今的境地,難道不是太后娘娘該有的下場?”
太后似乎顯得越發暴躁了幾分,她面色停滯了一瞬,緊接著,齜起一口老牙,像是一條瘋狗一
般衝向良妃,好在半路又被幾個婆子攔住,可幾個婆子卻也捱了咬,頓時耳朵上血紅一片。
眼見著有人受傷,良妃這才急了,她惱火的看著眼前發瘋的太后,“來人!去請了葉太醫來,瞧瞧咱們太后娘娘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宮女踩著慈寧宮裡的一片混亂匆匆而去,良妃這才再次轉眸,擰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太后,“太后娘娘,不是臣妾說您,是您自己犯了錯,才被關進了冷宮,皇上心疼您,就叫您從冷宮裡頭搬出來,您好歹做個一國太后的名頭成不?倘若這要是叫西楚或者蠻族聽說咱們大涼出了一個瘋狗太后,咱們大涼不得被他們嘲笑死?”
可太后卻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意思,只見她依舊咬牙切齒的看著良妃胡言亂語道:“陳妃你這小賤人,若不是你勾引皇上,本宮豈會……”
“母后?”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匆匆而至,看見這人影之際,無論是站著看熱鬧的,還是正抓著太后的,宮女太監們跪倒了一地。
就連良妃亦然誠惶誠恐,“參見皇上。”
唯有太后獨自一人駐足在原地,皇帝緩緩走進,望見太后滿身的狼狽,不禁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他再次微微上前幾步,“母后,您……”
“皇上,太后娘娘正發癔症,皇上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良妃跪在地上,快速的攔住正靠近太后的皇上,抬起頭看向皇上的眸中盡是一片擔憂之色。
皇帝方才頓住腳步,就見那方太后忽然爆發出一陣鬨然大笑。
她指著地上跪倒一片的人,淺聲道:“一群廢物,誰你們都怕!這不是太子明修嗎?你們怕什麼!他沒了楚念,什麼都不是!”
地上的宮女太監們不敢出聲,皇帝面色怔然看著眼前正哈哈大笑毫無風度的太后,“母后?朕……”
“太子明修!”太后忽然滿眼陰沉的看著眼前的皇帝,“哀家告訴你,哀家這輩子都要和你作對,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十多年前我能控制皇帝,亦然不差你這一個!”
皇帝眸中的失望更甚,“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