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謹言一雙桃花兒眼半抬,傲嬌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者,以我桃家的能力,這會兒那什麼懷化大將軍府怕是早就被滅了。”
楚念調笑:“你不是不喜歡桃家嗎?”
一旁的明修也好整以暇的看著桃謹言,這兩人不知怎地,一湊到一起就始終對付不起來,老想著要看對方的笑話,彷彿一碰上桃謹言,一向老道沉穩的明修也變得調皮傲嬌起來。
桃謹言張了張口似乎想要反駁,這檔口,三人卻都是面色一沉。
明修目光轉向楚念,無聲的道了一句“小心”,便與桃謹言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消失在屋內,仿若二人未曾出現在房間內一般。
這時已然入夜,窗外是一陣瑟瑟的北風,這客棧本是兩層小樓,楚念就住在二樓最中間的上方,窗子上邊兒出現一顆人頭的影子,那人似乎倒掛在房梁之上,裝著沒人看見的樣子,一顆頭就這麼懸掛在窗邊兒,左搖右晃,頗有幾分狸魅魍魎的意思。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這會兒鐵定嚇得驚聲尖叫,可楚念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她微微抬眼看了那人頭的影子一眼,便將燭火從窗邊挪開,那人頭的輪廓因為光影的關係,更加清晰了起來。
似乎感覺到自己被發現,那人頭挪了挪,消失不見了。
楚念微微眯起一雙眸子,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顆人頭消失的方向,桃謹言碾成一條線一般的傳音入了她的耳畔。
“想不到堂堂楚三娘還招惹過這等幼稚的仇家,他豈不是想著要將你嚇死?”
楚念無視了桃謹言帶著幾分譏諷的聲音,轉眸望向明修躲去的方向,不必多說,那人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身漆黑略顯幾分冷清,偏偏溫柔一笑,點了點頭,轉身無聲的順著窗戶朝著房頂飛身而去。
緊接著,房頂便傳來一陣響動,像是有人用力踩在房頂的磚瓦之上,屋中撲朔著落灰,不多時,聲音消失,明修率先從屋頂下來,隱匿至黑暗,緊接著,劉啟自門口便衝了進來。
“郡主,出什麼事兒了?”
楚念側眸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看來,御林軍中有人不肯聽從劉將軍的命令,劉將軍,這御林軍,早該整頓了。”
見她紅唇白齒,劉啟面色一怔,這時,便見暗三從門外進來,手下提著三個大漢,卻絲毫不費力氣。
劉啟認出這人正是楚念那曾差點毀了他劉府門柱的暗衛,神色一暗,目光轉到被暗三丟在地上的三人身上。
只見那三人皆是身穿黑衣,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是要幹壞事兒似的,為首那人將頭埋底,側兩人目光閃躲,卻仍能從他們露出的青腫的眼睛上看出幾人被打得多重。
幾人皆是被點了穴道,趴在地上不得動彈,暗三得意的看了一眼明修重新隱匿回的暗處,轉眸望向在場的劉啟。
“喲,這不是劉將軍,別來無恙啊。”
看著暗三嘴角譏諷的笑意,劉啟只想起那日被當著他的面兒一腳踢碎的門柱,當日他本想攔住那一腳,卻沒想到這小子武藝竟然超過自己,劉啟一個堂堂御林軍統領,卻不敵無雙郡主手下一個暗衛,說出去還是叫人顏面掃地的。
如今得見暗三滿眼戲虐,劉啟額角有冷汗劃過,他沒去找暗三的麻煩,堪堪上前幾步,伸手將幾人臉上蒙著的黑布都扯了下來,頓時面色一黑。
中間低頭那人身形瞧著眼熟不說,這兩人的臉就算被打得鼻青臉腫,劉啟也是認得的。
統御御林軍這麼多年,劉啟對他們中每一個人的臉都有幾分模糊的概念,而眼前這兩人,也正是御林軍中的兩員大將,平日裡跟著劉啟進進出出的,劉啟哪兒能不認得這兩人?
方才長舒了一口氣,劉啟便聽得身後傳來楚念意味深長的聲音。
“劉將軍,可別殺人滅口了,還得留著這兩人將御林軍中的奸細一一扒出來呢。”
劉啟轉身,皺著眉頭看向楚念:“郡主的意思是,御林軍中還有叛徒?”
楚念笑了笑,目光掃過仍舊趴在地下的眾人,目光定格在中間那死活不抬頭的黑衣人身上,意味深長一笑。
見此,劉啟目光微閃,伸手將那人的頭掰了起來。
也許是事發突然,那人根本避無可避,一張臉露出來,劉啟頓時面色一沉。
“燕侍?”
燕武清一張臉上寫滿了羞惱,羞惱過後又是無所畏懼的模樣,死豬不怕開水燙,說得就是眼下的燕武清了。
楚念冷笑了一聲:“燕武清,身為御林軍皇侍,率人刺殺你本該保護之人,你該當何罪?”
“我只是出恭走錯了路,何罪之有?”似乎想起自己有個太后後臺,燕武清昂頭無所畏懼的看著楚念,還倒打一耙:“倒是郡主大人,無緣無故逮捕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見他死不承認,楚念淺笑了一聲,轉眸看向劉啟:“御林軍可不歸本郡主管,倘若是我手下出了這等不忠叛主之人,我定然會嚴懲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