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羞澀似的笑了笑:“臣女當時還不懂事,叫皇上見笑了。”
皇帝看了明修一眼,收回目光,點了點頭,“不說這些了,你應該知道,今日朕為何召你入宮吧?”
楚念也正色起來,“臣女知道。”
“關於陳貴妃……”皇帝話音說到一半兒,驀然收了回去,嘆了口氣道:“當年是朕太糊塗,才如此不明是非,太子很信任你,他說你是唯一能叫陳貴妃放下心結的人,你可會辜負朕的期待?”
楚念神色微怔,反應過來到底陳貴妃也是曾走入過皇帝心裡的,便是釋然的鬆了口氣:“臣女不會辜負皇上的囑託。”
見她面色沒有絲毫慌亂,皇帝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窗外:“如今明修已有自保能力,朕說話也有了一些底氣,你告訴陳貴妃,若他願意放下執念,朕願放他出掖庭,還他自由,並叫秘書監抹除載錄中陳貴妃的痕跡。”
楚念垂眸,若陳貴妃還是皇帝記憶力那個陳貴妃,皇帝所許,當是他最想要的了。
可惜,早就物是人非了。
皇帝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才面露倦意的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明月明巧回宮,明修陪著三娘同去。”
“是,父皇。”
……
此刻的掖庭一片冷清寂寥,西邊角落中一個看起來與掖庭格格不入的宮殿之中,三兩侍女進進出出,不多時,便陷入了寂靜,直到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帶著一個小太監匆匆而至。
他們在宮門口停下,侍女先行進去通報。
而此刻,宮內一個美人兒正側臥榻上,墨髮披肩,一雙修長瑩白的腿暴露在空氣之中,他眉眼中性,卻帶著一股別樣的風味,就連正常女子在他面前都要失了風華。
侍女匆匆而至:“娘娘,太子明修來訪。”
榻上的人兒動了動,一雙鳳眼掃過侍女,那侍女頓時身子一抖,他薄唇微微勾起:“太子明修?我看,是楚唸吧?叫他們進來吧。”
等明修帶著扮作太監的楚念入了殿中,才望見那放蕩不羈的躺在榻上的陳貴妃,此刻他正玩味的盯著明修身側的楚念。
“無雙郡主,久聞大名啊。”
見自己的偽裝被人一眼看破,楚念淺笑著摘下頭上的尖帽,緩緩失禮:“見過貴妃娘娘了。”
一旁的明修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轉眸間,對上陳貴妃那雙興致盎然的眸子,面色一沉。
“沒想到,傳言中那位痴傻的太子殿下竟如此俊朗。”
楚念忍住笑將黑了臉的明修擋在身後,“想必貴妃娘娘早已知道臣女此行的目的了。”
陳貴妃似笑非笑的看了楚念一眼,接過侍女端過來的熱湯,優雅吹了吹,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
“讓本宮猜猜,是因為皇后?”
楚念沒說話,明修則面色複雜的看了楚念一眼,目光轉向別處。
陳貴妃正打量著二人的面色,見楚念面色沒有絲毫波動,她冷哼了一聲:“到底是良妃那個叛徒把秘密說出去了?”
“此物對於娘娘而言,著實是沒什麼用處,倒不如交與我們,說不定還能得到些——”楚念笑了笑:“娘娘早就該擁有的。”
陳貴妃目光掃向楚念身後,那處有一暗門,暗門被一方桌堵著,若不仔細看,還當真看不出那處有個暗門。
他又將目光轉回楚唸的臉上:“那你說說,本宮本該擁有的,是什麼?”
他本該擁有的,是皇帝的寵愛,是與皇后同樣的地位,是堂堂正正的站在皇帝的身側,可偏偏那太后將他帶入宮中,卻幾次三番出手阻攔他與皇帝。
明明是太后叫他愛上皇帝,又是太后叫他不許與皇帝來往,天下有此等好事?
既然已經沾上了和藥王谷之人的因果,哪兒有說鬆手就鬆手的說法!雖說如今的藥王谷因為師祖的突然失蹤陷入了散亂局面,可藥王谷的人也不是他們區區皇族能隨意欺辱的!
楚念看著陳貴妃陰晴不定的眸子,默然嘆了口氣。
“請太子殿下先行迴避,臣女有些私密話要與貴妃娘娘說。”
明修皺了皺眉頭,警惕的看了陳貴妃一眼,轉眸道:“孤就在門外,你且小心。”
見明修走了,陳貴妃才一聲輕笑道:“原來太子殿下早已是郡主的囊中之物了,即使如此,本宮也不好覬覦。”
囊中之物?楚念垂下眸子:“娘娘,對於如此形容,臣女還是覺得不大貼切,這世上,沒有哪個人真正是哪個人的囊中之物這一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