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
巴都禮愕然地看著城外,看著那一字排開的八門巨炮,後者的炮口火光閃耀,下一刻恐怖的呼嘯撞擊他的耳膜,甚至在他聽到呼嘯前一刻他旁邊不遠處的城牆上,青磚的箭垛就一下子化為噴射的碎片。而在這些橫掃城牆的碎磚中一個隱約可辨的黑影急速掠過,帶著撞在一名清軍身上的血肉飛進了城內。
緊接著他腳下城牆猛然抖動。
伴隨著一聲聲炮彈破空的呼嘯和城牆上的尖叫,這樣的抖動聲也在接連不斷,最終七下抖動在眨眼間完成,城牆外沉悶的撞擊聲也完成,然後塵埃在那殘破的箭垛下方緩緩升起。
尖叫聲驀然停下。
所有人都趴在女牆上,一名將領探出頭看著下方,然後他抬起頭看了看巴都禮。
他似乎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他腳下的箭垛突然塌落……
“城破啦!”
驚恐地尖叫聲驟然響起。
“敢亂者斬!”
巴都禮舉起刀吼道。
“都別怕,咱們是鐵釘的淄川城!”
他身旁孫之獬的二兒子孫琰齡同樣吼道。
孫之獬大兒子這時候已經是咱大清第一批進士,並被任命為吏科給事中,留在家鄉的是二兒子孫琰齡,不過原本歷史上謝遷攻破淄川,把孫家滅門時候,這倆兒子都不在。謝遷只是殺了孫之獬本人,另外還有他的所有孫子,不過現在孫琰齡可是淄川民團的二號人物。
淄川民團首領還輪不上他。
真正的老大是張至發的倆兒子,原本歷史上他們也在謝遷攻破淄川時候被弄死了。
不過淄川的確不易攻。
鐵打的淄川,鋼打的濰縣,紙糊的濟南城,這座縣城是弘治年間重新修築,張至發回鄉後捐資包磚,之前謝遷和那些士紳民團,再加上增援他們的明軍炮營,用各種大炮狂轟了多日,都沒對淄川城造成實質損失。這種石灰和粘土層層夯實的夯土城牆堪比素混凝土,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炮彈轟開的。
當然,那是指小炮。
就在他們喊完的同時,第二輪炮彈呼嘯而至。
二十斤實心彈以超音速的速度兇猛撞擊城牆,包磚破碎後的夯土牆基不斷坍塌,塵埃不斷從下面冒出,同樣每一輪炮彈的落下,都讓城牆上的人臉變得難看一分。
不只是恐懼。
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比如張至發的大兒子張泰來和二兒子張泰瑞,就在互相交換著眼色。
僅僅半個小時後,隨著第二十輪炮彈的落下,城牆頂部突然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一名清軍士兵在將領的逼迫下,戰戰兢兢地走到了炮彈轟擊點的上方,在瀰漫的塵埃中,小心翼翼地向下探出頭。因為塵埃瀰漫很難看清那裡已經被打成什麼樣子,他不得不盡可能地探出身子……
驀然間一聲怪異的撕裂聲。
那士兵驚愕地抬起頭,下一刻他身後城牆頂部鋪的青磚中,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紋出現,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裂紋急速擴大。
他下意識地驚叫一聲。
伴著他的驚叫,裂紋向外一邊超過三丈長,寬半丈多的城牆彷彿滑坡的山體般轟然塌落。
“城破啦!”
一個民團士兵尖叫著。(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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