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這些粗製濫造的廢物!”
黃斌卿悲憤地罵道。
而此時隨著清軍騎兵源源不斷衝出完成轉向,千軍萬馬的洪流迅速形成,踏著雷鳴般馬蹄聲撞擊而來。
看著這些兇悍的蠻族戰士,那些舉著鳥銃的衛所兵開始顫抖,緊接著有人向後望,韓贊周毫不猶豫地又一次舉起了他的三十萬兩銀票,他甚至用另一隻手拿過小木箱高舉到頭頂,而黃斌卿則朝親兵們使了個眼色,後者迅速拔出刀在鳥銃手身後排列開,那些士兵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
就在這時候第一批清軍進入二十丈內!
“穩住,別……”
黃斌卿吼道。
但也就在同時,一名士兵尖叫著扣動了扳機,然後下一刻所有士兵扣動了扳機,對面洶湧而來的騎兵洪流中寥寥幾個倒下,但更多騎兵繼續狂奔向前轉眼間就到了十丈外,第二排,第三排鳥銃手不顧一切地扣動扳機,然後絕大多數人看都沒敢看自己的戰果,尖叫著扔掉鳥銃一片混亂地向後狂奔。
黃斌卿毫不猶豫地拽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韓贊周同樣狂奔而逃。
後面清軍撞進人群。
韓贊周急忙將箱子裡的銀票猛然向後一揚,隨著一陣風颳過,裡面的銀票瞬間被吹散,立刻就飛向了那些清軍騎兵,然後墜落在人群中,一些潰兵本能般停下爭奪,甚至就連那些清軍騎兵在愣了一下之後,都毫不猶豫地下馬一邊砍殺一邊搶奪。
“停下,都停下!”
喘了口氣的韓贊周拔出寶劍揮舞著,聲嘶力竭地對那些潰敗中的部下吼道。
“回去,臨陣脫逃者誅九族!”
緊接著他一劍砍翻了一名潰兵。
但即便這樣也毫無效果,戰場上所有明軍都在不顧一切地向著海岸邊的戰船狂奔,儘管他們實際上很多人根本沒有面對過清軍,後者只是前鋒到了,然後韓贊周這邊的陣型就那麼隨之瓦解,緊接著就像垮塌的沙子般整個陣型自動崩潰。絕大多數士兵根本連鳥銃都沒放,在看到別人潰敗後也扔掉鳥銃潰敗,整個海灘上就這樣僅僅因為清軍前鋒的突擊造成了全線崩潰,那些士兵丟棄了所有能夠丟棄的東西,很多人甚至就連盔甲都拋棄了。
不僅僅是士兵在逃跑,就連那些將領也在逃跑……
實際上他們是最先跑的。
“陛下,奴婢有負聖恩啊!”
韓贊周看著潰敗的部下,無可奈何地仰天長嘯。
這裡的潰敗會導致整個戰場的崩潰,楊慶五千人敢擋七萬清軍,他的一萬五千人居然不敢迎戰實際上只有幾百前鋒的清軍,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恥辱,帶著這種恥辱感,他下意識般把劍橫在了脖子上……
“哈哈,我還以為有什麼驚喜呢!”
清軍後方鰲拜笑道。
韓贊周他們其實輸得不算太過於丟人了,他們的封堵戰術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弗朗機打多了過熱再加上本身粗製濫造,無法承受持續的高速射擊而已,如果碰上一個稍微弱一些的將領,在最初的慘重傷亡後肯定會被嚇住另外想辦法,但可惜他們這些菜鳥一上場就對上了可以說清軍年輕一代頭號猛將,一個連多爾袞都不太敢招惹的傢伙。
當初多爾袞可是想過把福臨給踢到一邊的。
除了大玉兒的幕後或者床上操作外,很重要一點就是索尼和鰲拜這批上三旗的少壯派明確發出了威脅。
如果不讓黃臺吉的兒子當皇帝,那他們就不惜和兩白旗火併。
這是多爾袞退縮的重要原因。
可憐韓贊週一群菜鳥,上的將軍下到士兵全是沒打過仗的初哥,卻在出場就直接對上了這樣一個傢伙,然後再加上一群堪稱咱大清皇帝禁衛軍的鑲黃旗巴牙喇纛,也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差了。
“驚喜?這些年明人什麼時候給咱們過驚喜?”
他弟弟穆裡瑪鄙夷地看著潰敗的明軍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哥哥根本沒聽他說什麼,而是皺著眉頭看著南邊的天空,穆裡瑪緊接著轉過頭,就看見南邊的天空中一片灰色的煙霧開始不斷擴散,然後越來越濃重,就像那下面有大火在熊熊燃燒般……
“寧遠,是寧遠!”
他下意識地驚叫道。
幾乎就在這同時,他們身後一名騎兵滿頭大汗地狂奔而來,在鰲拜身旁翻身下馬行禮說道:“巴圖魯,後隊遇襲,是流寇的騎兵,近萬騎兵,兄弟們已經快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