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接住那工藝品,放回茶几上道:“再過十年,你的身份也不會變。”他盯著她,再道,“他不同意你嫁給我,所以我就要做給他看。”
蘇湘咬了下嘴唇,他果然跟宴霖談了這件事。
對宴霖來說,他們才剛相認,他不會當著她的面馬上就過問她的私事,可在他的角度來看,他有做父親的責任。
她的事情鬧得那麼大,宴霖對傅家就不會有什麼好印象,傅寒川碰釘子是肯定的。
看到蘇湘在發呆,傅寒川彎下身子來,與她的視線齊平,他熱乎乎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臉上,說道:“蘇湘,你站我我一邊的是不是?”
蘇湘回過神來,看他眼睛裡冒出的光,冷聲提醒道:“你再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了。”
傅寒川揚了下眉毛,唇角一勾直起身子來。好吧,再惹蘇小貓她就要炸毛了。
他換了個話題,問道:“折騰了這麼久,得了一個乾女兒的身份回去,甘心?”
蘇湘合上箱子,回頭睨了他一眼道:“怎麼,你希望我繼承家業,然後更讓你有理由對我糾纏不放?趁著這婚姻存續期,像是吞併卓家那樣,把南星公司也吞併了?”
傅正南娶卓雅夫人,為的就是她身後的卓氏企業。那些年,卓家的人一點一點被卸權,到了現在只有股份卻沒了說話的分量。卓雅夫人死命的守著那個位置,也是為了卓家最後的一點利益。
蘇湘不認為傅寒川現在被驅逐到了傅氏的邊緣位置,他就翻身無望,相反,她相信傅寒川很快就能夠翻盤重掌大局。
可她也太瞭解這個男人的事業心,當年,他就為了繼承人的位置不顧一切,所以不論再過多久,不論他做的有多麼好看,蘇湘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傅寒川看著她嘲諷的眼神,目光黯了黯,他道:“蘇湘,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碰,我只會碰你。”
“我只是覺得,沈煙對你那麼重要,而你又那麼恨蘇家的人,恢復了身份,脫離蘇家,你會開心一點。”
在蘇潤不顧情分,設計她送到他的床上來時,蘇湘就恨透了蘇潤,那三年裡,他們兄妹毫無交流,她甚至都不願意回去。所以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傅寒川這麼認為也不奇怪。
可她只認乾親,就是說,她還是姓蘇,對宴霖而言,自己的女兒冠著仇人的姓氏,他心裡也不甘心。
蘇湘垂下眼眸,淡淡道:“只能如此,我不想再生是非。”
傅寒川瞭然,房門敲響,蘇湘起身去開門,酒店服務員推著餐車站在門口:“蘇小姐,您的晚餐到了。”
蘇湘讓她進來,晚餐擺在餐桌上,兩份。傅寒川看了看蘇湘,心情愉悅,他的手臂搭在蘇湘的腰肢上曖昧道:“是不是對我有感覺了?”
蘇湘拎起他的手放開,淡漠道:“你想多了。”她走到餐桌坐下。
傅寒川走到另一側餐桌,拎開椅子坐下,抖開餐巾佈道:“那為何留我吃晚餐?”
蘇湘把紅酒替換成了香檳,倒了兩杯,捏起一杯酒道:“你陪著我過來,解開了我的謎題,我理應請你吃飯感謝。”
一是一二是二,欠了她的,要討回;她欠了別人的,要還。蘇湘的目光敏銳,不想欠下他什麼。
陸薇琪做了這種事,是為了幫傅正康,現在這邊解決了,他們手上就有了證據,雖然不足以撼動傅正康,但可以先嚇一嚇她,讓她不敢再輕舉妄動,對傅寒川是有利的。
傅寒川垂眸看了眼那杯香檳,晶瑩剔透的顏色,細細的泡沫還在升起來,他修長的手指捏住酒杯,兩人碰了下杯子,發出叮的一聲。
吃過晚飯以後,蘇湘就把傅寒川趕出去了,她現在一個人住一間大套房,不用防著他了。
……
一架飛機劃過天空,在行東機場降落。
蘇湘推著她的行李箱從通道走出來,傅寒川走在她的身側,說道:“喬深的車在等著了,我送你回去。”
“不勞傅少費心。”一道低沉的男音從斜側響起,祁令揚頎長的身形在人群裡也是令人矚目的存在。
他長得溫文爾雅,翩翩風度,溫柔的目光落在蘇湘的臉色,對她微微而笑:“終於回來了,我很擔心你。”
再不回來,他就要訂機票飛過去了。
傅寒川看著他,冷冷道:“擔心什麼,有我在,蘇湘還能少了根頭髮不成?”
祁令揚看他,回以同樣的冷淡,他道:“正是因為有你,我才更加擔心。”
機場人來人往,兩個大男人針尖對麥芒,蘇湘趕緊道:“先回去吧,有些累了。”
回去的路上,蘇湘看著窗外劃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