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不做,整天呆在房間裡,她卻總擺出一副很累的樣子……”
他舉起酒杯,喝空了裡面的紅酒,轉動著空杯不再說什麼,封輕揚看著他,拍拍他的手臂便離開了這角落。這個時候,不需要她說些什麼。
傅寒川自嘲的翹了下唇角,轉頭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依然還很明亮,陽光在玻璃上照出一個明晃晃的暈圈,一隻不知名的鳥兒拍著翅膀劃過天空,一直往上衝,大概飛屋頂上去了。
是因為從來都沒站在她的立場去想,所以不覺得她有什麼,覺得自己委屈當了冤大頭。有時候看她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他也不覺得有什麼,覺得她活該,是她貪心不擇手段得到的懲罰。
可什麼時候,自己的這些想法就變了呢?
也許,應了那句話:在一起了,就會看到別人的不容易。
每天看她戰戰兢兢的在傅家生活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不敢走錯一步,發一點脾氣在別人眼裡都會被無限放大。在那樣的情況下,對她來說,那只是一個不能自由呼吸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捏了捏額頭,煩悶的將酒杯擱在花架上,起身走了出去。
因為傅寒川沒有出來應酬,所以喬深不得不替他,他喝了不少酒,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響,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隙,他踉蹌著腳步走到洗手間,把胃裡的酒液都吐了,這才舒服了一些。
手機斷了幾分鐘後又響了起來,喬深洗了把臉,掏出手機按了接聽,閔悅真的聲音傳過來:“喬深,你在哪兒?”
喬深扒了把頭髮,語氣中還有些醉意,他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回道:“賓館。”
“你在忙?”
“什麼事?”
閔悅真微蹙了下眉毛,這個人說話怎麼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她道:“客戶送給我兩張話劇票,想問你有沒有空去看。”
“再說吧。”
閔悅真聽出來他的聲音不對勁,問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喬深沒回應,閔悅真道:“在哪兒,我過來接你。”
喬深淡淡的扯了下唇角,說道:“不用了,我一會兒睡一覺就可以了,你工作吧。”
“喬——”閔悅真還沒說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她看了眼嘟嘟作響的手機,重重的吐了口氣只得作罷。
喬深喝了不少酒,在賓館開了間房就睡過去了,醒來時,天色已經很暗。這裡是鄉下小鎮,不比市區的高樓大廈,睜開眼,從窗外看到的是一片星空,雖然不是很大的視野,這樣靜靜看著,倒也覺得有種靜謐的美。
察覺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他微眯眼看過去,就見休息的沙發上模糊的有個人影,喬深馬上開了燈,室內大亮,閔悅真被燈光刺得抬手遮眼,模模糊糊的道:“你醒了嗎?”
她打了個哈欠,拎起蓋在身上的毛毯站起來:“醒了就起床吧,肚子好餓。”她摸了摸肚皮,咕嚕嚕的響。
喬深擰眉瞧著她:“你怎麼來了?”
要找到他很簡單,釋出會的動靜那麼大,她只要找個記者朋友就能夠打聽到。
閔悅真揉著痠痛的後脖子去洗漱間洗臉,說道:“幹嘛說得好像不想看到我似的。”她擦了把臉,從紙巾包裡抽出紙巾擦乾水珠,從包裡搜出幾瓶護膚品贈品,拍水上眼霜塗乳液,精華液,一系列步驟做完了,回頭看到喬深抿著嘴唇,正站在門口淡淡看她。
他穿著一件白襯衣,胸口釦子鬆了兩顆露出一片結實肌肉,袖子挽到手肘,手指插在褲袋。
閔悅真上下掃了他一眼,對著鏡子上妝,說道:“這麼看我做什麼?”
喬深走進來,掬了一把水隨意的擦了擦,問她道:“怎麼進來的?”
閔悅真走到外面,再進來時手裡拿著一支手機,螢幕上是兩人的合照,她給他看了眼就收起來了。只要她跟服務員說她是他的女朋友,再給她看這張照片,賓館的人就放她進來了。
她微眯了下眼,揪起喬深的衣領,湊到他面前道:“怎麼,你以為我會趁你不備,把你給吃了?”
喬深平靜的看她,一點慌亂都沒有,閔悅真覺得無趣就鬆了手指。
喬深扯了張紙巾隨便一擦臉就走出去了,閔悅真拎著乳液追出去:“你怎麼不擦臉呀,小鮮肉也是要護膚的。”
外面套房內,喬深繫上胸口紐扣,穿上了西服外套,淡漠著道:“把你東西收一下,回去了。”
閔悅真站在那裡瞧他幾秒,他彷彿看不到,打上領帶,換鞋,走到門口時,看到閔悅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道:“怎麼,你想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