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南碰了一鼻子灰,瞪了她一眼後就氣哼哼的甩手往前走了。
卓雅夫人從醫院出來,一口氣撐到了現在,她好強不願在人前示弱賣慘,尤其是在傅正南的面前。等他人一走,她的那口氣便撐不住了,身體一歪險些跌下去,幸好夏姐扶住了她。
“夫人!”
卓雅夫人藉著夏姐的力道,細瘦的手指緊抓著夏姐的手臂勉強站穩,在她的無名指上,那枚她戴了很多年的鑽石戒指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一個戒指留下的圈印子。
“回……回醫院去……”
……
新霞路上,蘇湘暈暈乎乎的從衝撞過後的車上下來,一臉懵的看著那輛車頭卡在冷藏車下面的跑車。
車還是嶄新的,剛提出來就經歷了車生第一撞,前面的整個車頭都癟了下去,擋風玻璃出現了密集的蜘蛛紋,蘇湘下車的時候那玻璃再也承受不住一丁點動靜,碎了。
冷藏車的後車門被撞開了,裡面冰凍著的海鮮晃了出來,冰塊跟魚將車弄得一片雜亂,幾條魚越過碎了的擋風玻璃,滑入了車廂內。
馬路上停著的車主都目睹了這一幕,愛車人士認出那輛超跑,拿著手機拍了下來。
這時候蘇湘也顧不上別的,交警跟冷藏車司機正圍著她,一個給她測酒精,一個問她討要說法,蘇湘腦袋都大了,配合著交警遞過來的酒精測試儀對著吹氣。
“我,我沒喝酒,我……”
交警看了眼儀器上的酒精含量,對著蘇湘道:“小姐,前面已經是紅燈,就算你沒有看到紅燈,前面的冷藏車已經停了下來,你這也能撞上去?還是你在測試這新車效能有多好?”
嗯……車子撞得這麼慘,人一點傷都沒有,安全效能還算可以。
交警在記錄本上寫寫弄弄,一邊說道:“小姐,炫富可不是這麼算的,去我們交警大隊走一趟吧。”
蘇湘抓著後腦勺的頭髮,只覺頭皮發麻,上千萬的跑車,不知道傅寒川買下來的時候,車險買了多少……
傅寒川接到蘇湘的電話以後便趕到了交警大隊,那輛肇事車已經被拖到了這裡,跟冷藏車並排歇在一起。因為車上裝著的是海鮮,貨主另外找了車過來轉運,幾個工人正在忙上忙下的搬運。
傅寒川從車座上拎起一條帶魚尾巴晃了下,手指一鬆便垂直的落了下去。他擦了擦手指,無語的看看向蘇湘道:“你是馬路殺手嗎?”她以前就撞過一次車,沒收了她的車鑰匙還跟他發了很大的脾氣。
蘇湘滿臉囧色,她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羞惱道:“還不是你嚇的我?”
傅寒川抱著手臂看她:“‘蘇小姐’,我怎麼嚇你了,讓你去撞別人的車?”
還不是你讓我去那別墅,又讓那管家說了那些奇怪的話,攪的她心神不寧的!
蘇湘一口氣憋在肚子裡,這時候交警大隊的領導從正門口走進來,朝著傅寒川走過去道:“原來是傅先生,我道是誰呢。”
傅寒川噙著笑伸出手與那位領導交握了下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蘇湘看了眼那位戴著肩章的領導,愣是把氣癟了下去。傅寒川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又是來解決問題的,總不好在人前跟他吵架。
因為撞車的時候很多人看到,未免有人打電話到交警大隊來求證,傅寒川預先打了招呼,把事情壓了下來。蘇湘闖了禍不敢多發表意見,全程讓傅寒川去處理,十幾分鍾後,傅寒川又跟交警大隊的人握了握手,事情就算結束了。
傅寒川走出辦公室大門,又給喬深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處理具體的賠償事務,還有新聞媒體那邊不允許出現任何有關蘇湘的新聞。
電話結束,他偏頭看了眼蘇湘,這時候倒是乖巧的像是隻小貓不吭聲了。他的聲音微揚:“走吧。”
蘇湘悶悶的垂著頭往前,到了交警大隊門口,她的腳步停下道:“傅寒川,那棟別墅……”
傅寒川抬頭看著天,伸出手來打斷她道:“下雪了?”一片細小的雪沫落在他的指尖,頃刻間就化了。
聞言,蘇湘也跟著抬頭往天上看,就見暗沉的天空,幾片雪沫飄下來,落在眼皮上涼絲絲的,真的下雪了。
已經進入了三月,但是每年入春後還會有一場倒春寒,雪一落下,感覺空氣都冷了下來。
蘇湘的目光隨著半空中的雪花晃動,不知為何,她心裡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有雪落下,說明在她看不到的高空,有一場冷熱氣流正在交鋒,風雲色變……她低頭,看向了傅寒川。
手機鈴聲一遍遍的響著,她動了下嘴唇:“你的手機在響。”
傅寒川微蹙著眉,似乎也有著不好的預感,他按下接聽鍵,就聽電話那一端,一個沉重的嗓音道:“傅先生,傅老爺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