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點了下頭:“嗯,好。”
宋媽媽聽了傅寒川的吩咐,立即哎哎的答應著去收拾了傅贏的行李,沒一會兒功夫就很有效率的拖出了一隻行李箱橫在餐桌腳下。
這時候,大白貓大概是被輪子的震動聲音吵醒了,從書房拐出來,喵的叫了聲,翹著尾巴走到傅寒川腳邊蹭了兩下,對著他又嗷嗷的叫了兩聲,似乎在質問他昨天怎麼沒回來。
蘇湘吶吶的瞧著那貓,當然記得這是傅寒川撿回來的貓。三年前也就一隻巴掌大的小奶貓,瘦巴巴的又兇狠,她可沒少餵它吃的,而它現在肥肥胖胖,還很會撒嬌,只是不再記得她了。
傅寒川垂眸看了眼腳下的貓咪,黑色的褲腿上沾了些白色的毛,黑白分明,他踢了踢,將貓咪趕開:“去。”
貓咪又喵的叫了一嗓子,一躍跳到了那隻行李箱上,坐在那裡舔貓爪洗臉。
無話可說之時,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令人尷尬的這幾分鐘,也就這麼一隻貓可看,過了會兒吳老師就來了,傅贏到了上學的點,就被吳老師接走去上課,他看了看傅寒川:“爸爸,不是說去湘園嗎?”
傅寒川看了眼兒子,額頭青筋跳了跳,沒好氣的道:“我是讓你放學後去,誰讓你現在去的。去上課!”
他一發話,傅贏自然不敢再惹他,自己揹著書包跟著吳老師走了。蘇湘看著傅贏出門,過去拎起他的行李箱對著傅寒川輕聲道:“那……我也走了。”
說完,她便默默的拉著那行李箱往門口走去,行李箱一動,貓咪自會從上面跳下來,蹲在傅寒川的身側看她離開,門關上,大白貓對著傅寒川叫了一嗓子,喵……
傅寒川從門口收回目光,垂眸看著那貓,沒說什麼話轉身進了臥室。
宋媽媽仍舊杵在餐廳,看了看未收拾的碗碟,再看看臥室的方向,又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在傅家幹活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天,讓人無所適從了。
先生居然真的讓太太把小少爺帶走了?
她在這個家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小少爺,那她這些天怎麼辦啊?
好在宋媽媽沒有太多傷感,收拾了桌上的餐具放到廚房後,又返身去到主臥,敲了敲房門道:“傅先生,你吃過早飯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做點什麼?”剛才她就看他的臉色不怎麼好,應該是很累了。
房門內,傅寒川扯鬆了脖子間的兩粒紐扣,將領帶摘下隨手拋在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冷聲道:“不用了。”
雖然去過老宅,在那邊吃了點東西,但因為跟傅正南劍拔弩張的,後來沒吃多少進去,此時也沒了胃口。
外頭宋媽媽哦了一聲,輕輕嘆了口氣,她總覺得,這家似乎要出什麼事兒,但願不要太糟糕了。
傅寒川聽著門口漸漸走遠的腳步聲,扒了一把頭髮。房間內靜悄悄的,沉靜的叫人窒悶。傅寒川沒坐多久,起身一顆顆的解開襯衣紐扣,等到了浴室的時候,襯衣已經脫下,露出他結實勻稱的身材。
浴室內水霧繚繞,頭頂的花灑水珠噴射下來,和著白色泡沫沿著面板肌理一起往下滑落。
男人的後背靠在牆上閉著眼睛,任由水花沖刷著他的臉頰。
“對,沒錯,我是說過。”
“所以你要怎麼樣?”
女人理直氣壯的臉孔在腦中浮現起來。
就算她要報復,他還能怎麼樣,只能受著唄。
他的唇角無奈勾了起來,將花灑關了,拿起毛巾架子上擱著的浴巾隨便擦了擦,將睡袍裹在身上走了出去。
此時窗外陽光正好,投射在床鋪上時,將那藍色被子照得鮮亮。男人走到床頭櫃邊,拿起上面的腕錶看了眼,擱下,開了盞燈,再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全部拉扯上,頓時整個房間暗了下來,一絲光都不透不進來。
傅寒川走回到床側,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一天一夜未睡,此時應該很困頓,他卻睜眼看著那天花板毫無睡意了。
他長吸了口氣,翻側了身體強迫的閉上眼睛,幾分鐘後,那雙眼睛再度睜開,除了未減的紅血絲外,眼內依然清明。
見鬼了,他居然覺得這舒服的乳膠床墊還不如那硬邦邦,連腿都伸不直的公園長椅容易入眠。
傅寒川翻身坐起,拍了拍身後的枕頭,將那枕頭翻了個面兒再躺下去,腦子裡想的還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長長的吐了口氣,他再度的起身,走到外面時,宋媽媽正在打掃衛生,看到他穿著睡袍出來愣了下道:“傅先生,你不去公司嗎?”
以往,就算他剛出差回來,也絕對不會多休息片刻,不是書房就去繼續去公司,鮮少見到他什麼都不幹的。
剛才不是還說公司那邊很忙?
傅寒川往廚房那邊走,取了葡萄酒倒了一杯走出來,看到蹲在陽臺沒心沒肺的磕著貓豆的大白貓時,他淡淡的瞥一眼,轉頭進到臥室。
男人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酒杯。他抿了一口,另一隻手翻動著手機頁面,視線看著上面不時滾動的資訊,勾起的唇角泛起一絲冷酷笑意。
他將手機放回茶几上,一口將紅酒全部喝了,擱在茶几上的手指慢慢的轉動著杯子,眼底全是冷冽寒光。
他站起來,往床側邊走過去,門沒關嚴實,大白貓漫步進來,蹲在床底下往上面看了看,尾巴慢悠悠的甩了甩。
被子隆起了長長一條,男人仰面躺著,閉著眼睛,鼻息平穩綿長。在床角的位置,一隻白色的貓團在那裡,耳朵偶爾的動一下,尾巴圈住了大半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