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常安也進了屋,客廳沒人,那隻行李箱被隨意擱一邊,但廚房那邊有動靜,常安湊到門口看了眼,穿著一身西裝的周勀正拿了只奶鍋往裡放水,放滿擱灶臺上,點了火。
他燒水喝?
“我…”
常安正要走進去,周勀兜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怎麼說?”
他接通,隨手又關了火,拿著手機從常安面前擦過。
常安:“……”
走了?
真走了!
他就這麼去了書房,門關上了,完完全全把常安當成了一縷空氣。
常安站廚房門口好一會兒,心裡又慪又氣,可一點勁兒都使不上。
書房那邊打電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常安也沒心思聽,臉上還疼,渾身沒勁。
這亂七八糟的一天,又去局裡呆了好幾個小時,也夠糟心了。
常安重重喘口氣,突然也不想再說什麼了,管他到底氣不氣呢。
周勀接完電話已經是五分鐘之後了,走出書房,客廳裡沒人,那件黑色男士皮衣隨手扔在沙發上。
常安洗了個熱水澡,身上總算回暖一點。
她裹著浴袍站在鏡子前面,拿手擦了下上面的水霧,白茫茫的水霧中出現一張臉。
右邊腫得更厲害了,熱水洗過之後五根手指印愈發明顯。
真醜。
常安扔了毛巾,回到臥室之後一頭就栽到了床上。
周勀上樓,常安已經睡著了,睡袍也沒脫,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烏黑柔軟的頭髮鋪滿大半個枕頭。
床頭留了一盞燈,橘黃色的燈光將她臉上的傷照得清清楚楚。
周勀有時候也覺得她可恨,每次無論是誰的對錯,她總能穩穩地不讓自己露出一點失落,就連歉意也沒有,可是她又懂得在關鍵時候適當示弱,就像現在這樣,讓他看到她臉上的傷,讓他想動氣都不行。
到底還是“心疼”多一點。
周勀拿手搓了下臉,難以適應此時身上的無力感。
他將床頭燈摁滅,闔門走出去。
書房內,同樣沒有拉窗簾,燈也沒開,唯獨電腦螢幕上還亮著燈。
上午輝建辦公室門口那一幕早就已經被人傳到網上,“正室手撕小三”這種戲碼一向都比較奪眼球,更何況這個正室如此彪悍,戲如此激烈,所以短短几個小時影片和現場照片都已經在網上和> 周勀對這些戲碼並不感興趣,螢幕唯獨停在某個鏡頭上面——人群之中陳灝東將常安摟在懷中,手臂環住她的腰,常安微弓著背,縮在他懷中的模樣倒真有幾分脆弱委屈。
這鏡頭其實也只是整場事件裡面的一瞥,可週勀越看越心煩。
“喂……”
他撥了號碼。
那邊也是冷冰冰的一句:“有事?”
“忘了你之前答應我什麼?離她遠一點!”
那邊停頓了兩秒,反問:“要多遠才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