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背過身去,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唇上還有周勀口腔裡的味道,淡淡的菸草味。
旁邊周勀已經掛了電話,臉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好。
“怎麼了?”
他擰眉:“星星出事了。”
……
去醫院的路上是周勀開車,車速挺快,但還算平穩。
路上常安了解了一些情況,大致是周歆晚上留在公司加班,加完班後一個人回去,卻在地下停車場突然遇襲,至於其他詳細的前因經過就不清楚了,劉舒蘭在電話裡也一時講不清。
大半個小時後兩人趕到了醫院,車子停在門口,需要先穿過一個大廳。
大廳燈火刺白,常安跟在周勀身後,他一路沒出聲,步伐跨得快而大,常安有幾次差點沒跟上,直至兩人進了電梯,常安覺得腳底發軟,將身子靠在牆上。
她自認為自己對周歆並沒太多真切且深厚的感情,所以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緊張成這樣,可是手心冒汗,心裡止不住戰慄,這些直觀的身體反應騙不了人。
她在怕什麼呢?
很快出了電梯,出去便是手術室走廊,劉舒蘭和周世青都在了,見到周勀之後劉舒蘭第一個衝過來。
“阿勀!”
“怎麼樣了?”
“還在做手術。”
“傷得很嚴重?”
“身上應該不嚴重。”
“那怎麼還要做手術?”
劉舒蘭抹了下發紅的眼睛,“我和你爸是接到電話才知道星星被人打了,趕到醫院人已經被推進手術室,這邊急診科的護士說身上的傷不要緊,主要是孩子…”
劉舒蘭欲言又止,大概她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之後又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周世青,見周世青只是低著頭不吭氣兒,她才敢繼續往下說:“星星懷孕了,被打後大出血,現在在裡面做清宮手術。”
短短几個字,常安背脊一涼,就連周勀也一時有些反應不上。
周世青在旁邊嘆了一口氣,作為父母遇到這種情況該作何感想呢?肯定又氣又心疼。
“阿勀,你知道星星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劉舒蘭焦慮地問。
周勀思考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其實他也只是猜測,從頭到尾周歆並沒很明確地告知父親是誰。
“你還是等她做完手術後自己問吧。”
“問問問,有什麼好問,還嫌不夠丟人?”一向總能保持冷靜的周世青也顯然有些失控,看他臉色之前應該已經和劉舒蘭爭論過一番。
劉舒蘭吸了口鼻子,母親與父親對待孩子的方式果然不同。
“怎麼不要問?就算孩子沒了這事也得弄清楚,對方是誰,幹什麼的,總得讓他負點責任,不然我們星星的罪就算白受了?”
“白受?我看她是咎由自取!都已經三十的人了做事還是這麼不計後果,以前以為她只是貪玩,現在我看她是完全不負責任。”
“世青,你怎麼能這麼說星星!”
“我說錯了?不光不負責任,而且沒有底線,女孩子最重要的自尊自愛她一點都沒有,從小到大給她講的那些道理大概一樣都沒聽進去!”周世青顯然氣得不輕,說話的時候身子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