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何時逛過這麼長時間的街,以前給自己購置衣服都是固定那幾家店,換季時設計師會直接發了圖樣給她,她選定了再量身定製,所以這高負荷的一整天逛下來,她到家都癱了,隨便吃了幾口應付一下晚飯便窩沙發上不肯動,周勀看她那樣也不多問,自己吃完把餐廳收拾乾淨,出來卻發現人又不見了。
“常安?”
他喊了兩聲,聽到二樓蹬蹬蹬的動靜,
周勀上樓,臥室沒有人,衣帽間那邊亮著燈,走過去,只見滿地都是他的衣服和褲子,周勀也不出聲,抱著手乾脆靠門上看著她折騰。
底下幾層架子已經被她抽空了,她吊那開始扯衣架上的襯衣和西裝,扯一件,擱鼻子前面聞一聞,皺著眉,頗嫌棄似地扔到地上,如此反覆,直到把架子上的那些衣服全部抽空,再往上一層,裡面擺了些周勀平時不怎麼穿的T恤和居家服,只是她個兒小,踮著腳尖往上跳了幾下也沒夠到。
“這些都要扔?”
頭頂突然壓過來一道黑影,周勀過去直接把上層架子上的幾疊衣服一下子全都扯到地上。
常安:“……”
她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孩子,眼底倒有片刻慌怯,但只一瞬,很快恢復自然。
“你怎麼上來了?”
“怕你忙不過來,我幫你?”
常安抿了下唇,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沒底氣的,“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好!”
周勀也不勉強,退到一邊繼續看,常安等了一會兒,見他似乎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尷尬笑:“你出去吧。”
“沒事,你繼續,我又不打擾你!”他就那麼似笑非笑地抱著手站那等。
常安在心裡悄悄壓口氣,怕什麼呢,她做事何時沒過底氣?所以也就乾脆不管了,轉身繼續,且更乾脆利落,也不一件件聞味兒了,直接把櫃子裡剩下的衣物一股腦全都揉到儲物箱裡。
周勀看著她搗鼓這些事,瘦小的一個側影,腳上還踩著地板襪,表情卻嚴肅而又認真,像在做一件極其神聖的事,他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很怪異,說不清到底何種情緒。
直到常安把櫃子裡的舊衣全都掃蕩一空,再一件件把今天新添置的掛到櫃子裡,周勀才驚覺,自己竟是滿心愉悅的。
他動容這個女人用近乎偏執甚至幼稚的方式在宣揚自己的所有權,那麼堅定而又不留餘地,而自己這麼多年心裡缺失的是什麼?不就是這種“非我不可”的篤定嗎?
直到常安收拾完最後一件衣服,喘口氣,轉過身。
門口的男人依舊站在那,只是嘴角掛著一抹笑,眼眸浮光氤氳。
她抿唇,抬了下下巴,“怎麼,不捨得嗎?”
周勀笑意更濃,卻不吱聲,只慢慢踱步過來,衣帽間小,常安無路可腿,他三兩步便已經走到跟前。
“你願意清理,我求之不得!”話音落,唇已壓了下來,常安被他高而壯實的身軀裹在暗影中,一秒心窒,直至感覺到口中舌卷搜刮,才不得不閉上眼睛……
又是一番深吻,她摳緊身後的櫃門。
周勀在她快要瀕臨窒息的邊緣鬆開手,常安已經後背整個倚在櫃門上,幽幽一雙水瞳,痴痴盯著他看。
他滿足於這樣的眼神,心裡悸動,抬手摸著她的臉側。
常安定了定,“你什麼意思?”
他微微勾唇,卻是俯下身又貼到她耳邊去,用極其低沉又蠱惑的聲音講:“我身上這套也是舊的,要不要一起脫下來給你?”言畢手已經開始去解自己的褲釦。
常安心口一縮,終是明白了他的挑釁。
“臭流.氓!”輕唾一口,扔下滿地衣服跑了。
周勀在後面放肆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