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了,一場秋雨一場涼,雨停之後雲凌的氣溫一下降到了個位數。
常安帶出來的衣服不多,最厚的也不過就是兩件毛衣,晚上出去吃飯根本抵不了寒,無奈只能抽個空去長河拿東西。
她怕晚上週勀會在,見面彼此尷尬,所以還特意挑了個下午的時間。
門口保安見到常安拉著行李箱進來,還禮貌敬了個禮:“常小姐,出去旅遊剛回來啊?”
常安表情澀然,尷尬回:“是啊,剛回來。”
不然你讓她說什麼呢,難不成說自己快要離婚了沒辦法再住這裡所以一個人搬到外面酒店去住麼?
她原本就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常佳卉說她虛偽,這點她倒認。
很快到了別墅門口,推開院門,草坪上的雨水還沒完全乾,樹葉掉了一地,有些被碾進泥裡,就連常安之前喜歡坐在上面畫畫看雜誌的藤椅上都落滿了雨水和枯葉。
眼前一副蕭條景象,常安覺得這半個月來周勀應該沒有回來住過,但想想也正常,他以前就很少來這邊,現在新歡舊愛的,外面行宮都排不過來了,哪還會再來這裡睡。
這個結果在意料之內,但常安覺得心裡還是有些隱隱澀然。
她其實很喜歡這棟房子,畢竟住了一年多,都習慣了,她又是個極其念舊的人,習慣一樣東西后不喜歡換,考慮如果周勀同意的話等辦完離婚手續後能不能直接把它買下來。
當然,這是後話。
常安這次回來主要是拿衣服。
她把空箱子拎上臺階,摁了門鎖密碼,結果螢幕上顯示密碼錯誤。
難道摁錯了嗎?常安又試了兩遍,但結果還是一樣,她不甘心,再換指紋,試了半天最後不得不承認周勀把密碼換了,她進不去房子。
這倒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什麼意思呢?她都說了她還有很多東西留在這,除了衣服之外還有畫稿,現在進不去算怎麼回事?
常安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得給周勀打通電話,事先編排好說辭,調整好態度,畢竟有求於他,還是客氣點比較好。
可是電話撥過去,等了半天也沒人接聽。
常安心裡發憷,又撥了一遍,這次更過分,那邊直接把她的電話掐斷。
這……常安有些發懵,完全摸不透對方的意思,只能理解為他可能一時不方便接電話,於是改為微信——“抱歉打擾到你,我現在在長河門口,想過來拿點東西,但是門鎖的密碼好像換了,要是你現在方便的話,能不能把新的密碼發給我?”
資訊編輯完之後常安還反覆看了好幾遍,直到能夠確定每個字眼都妥帖和氣才發出去,然後站在廊簷下等,等啊等,等得都快被西北風吹僵了,還是沒有等到周勀的回信。
常安徹底沒了耐心,但又無計可施,只能再拎著空箱子回去。
這邊周勀坐在後座把玩著手機。
他剛從三亞出差回來,在那邊呆了兩天,此時正坐車從機場趕回公司,手機上是兩條常安的未接電話,並一條她剛發的微信,內容越看越不爽,越看越心煩。
前座徐南偷偷揣摩老闆的心情,問:“周總,今早二小姐總算給我答覆了,不過她說要您親自跟她聯絡,您看……”
徐南問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不對又惹老闆不高興。
這幾天他跟著周勀去三亞辦事,一路上幾乎如履刨冰,就連君儷那邊的人也沒少挨批。
雖然平時工作上週勀也確實很嚴厲,但很少持續這麼長時間的低氣壓。
徐南算了算,得有半個月了吧,可怕,也不知道這個驕縱的二小姐老是跟他鬧個什麼勁,一鬧下面的人就得跟著一起遭殃。
眼看快要年底,徐南覺得再這樣下去肯定過不了一個好年了,還是得想辦法緩和一下這對“兄妹”的關係。
“周總,二小姐吧脾氣一直這樣,有時候是倔了點,但是沒壞心,您看這次瀘暘湖的方案她出得多漂亮,我聽她助理說為了這個方案她連續熬了好幾個通宵,就光憑這一點,您是不是應該主動點?”
助理徐南自以為了解自己的老闆,苦口婆心就差沒有在中間扯紅線。
周勀總算抬頭睨了眼,可眼神卻冷得堪比外面的寒風。
徐南眼見不對勁,趕緊低頭不啃聲,緩了一會兒又轉移話題:“龍騰的金總想約您今晚吃飯,打了我好幾個電話,要替您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