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國興道:“要不是乙在一旁出手,你以為你侄子有機會?”
“別,病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朱寬厚擺了擺手,然後指著素依依,很是肯定的道:
“她叫素依依,是朱寬厚的妻子。不是什麼乙或者甲、丙、丁。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叫一聲嫂子,你看你那病懨懨的樣子,腦子也病了不成?”
“比你每天醉醺醺的好。”侯國興也不在意,臉上反而是浮現出了笑意。
見著自己兒子跟對手就像是在敘舊一般。客印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看著還跟沐坤打得不相上下的松井元生父子時,他知道今日的事因沐濤的到來已經是有了變數。故此客印月也不遲疑,直接道:
“呵呵,今日算你們走運。本夫人就讓乙再活幾天,不過下次你們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客印月說完之後直接就轉身了去。見著她一離開,松井元生父子也不再跟沐坤拼命了,一刀脫離戰鬥之後就直接跟上了客印月的身形。
三人離開之後,侯國興看了眼朱寬厚之後也準備離開。但是卻被朱寬厚叫住了。繼而只見朱寬厚進屋拿出了一罈自己釀的酒,一手就丟給了侯國興。
“你這是?”
“我自己釀的酒。看你那煞白的臉,拿去給你潤潤色。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給百八十兩銀子我也不介意。”
“呵呵,告辭了酒鬼。”
侯國興笑著提起朱寬厚給的酒就離了去。見著他的背影,朱寬厚不由搖了搖頭,道:
“這病鬼,不講究啊。我也是要養家的人好不好?”
沐濤道:“朱叔,你跟他明明就是生死相向的敵人。我怎麼感覺你跟他就跟朋友一樣?你竟然還主動送酒?你這是為什麼啊?”
看了眼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沐濤。朱寬厚還是跟以前一樣,道:
“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不小了,我都快十七了。”
……
本是一場大禍卻因為沐濤的及時趕來而免了去。對於趕回來的沐濤和李紫嫣二人,沐坤和許夏兒可以說是高興到了極點。尤其是看著沐濤跟李紫嫣現在明顯是有了夫妻一般的琴瑟和諧之時,許夏兒滿是皺紋的臉上更是露出了欣慰。
許木夫婦被抓一事沐濤不敢告訴許夏兒。他生怕許夏兒聽了這事之後緩不過氣來。
但是活了這大半輩子的許夏兒怎麼從沐濤和李紫嫣支支吾吾的聲音中聽不出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出了事?可是即使知道,她除了擔憂和無奈之外也做不了什麼。
許夏兒的生命已經是走到了極致。當看著沐濤和李紫嫣回來之後她覺得自己只差一點就可以圓滿了。
在許夏兒的催促之下,臘月十四,沐濤和李紫嫣拜堂成親。本來該是熱熱鬧鬧的才對,但是因為一時來不及通知朱曉凡他們,再加上大河村百姓因為那一日的事有些害怕惹禍上身。所以他們二人成親的時候不由有些冷清。
不過有朱寬厚和劫兒兩父子在那裡樂呵著,再加上沐濤和李紫嫣經歷了那麼多,又是江湖兒女的他們早就不在意那些形式。所以這冷清什麼的對他們而言並算不得什麼事。至於沐坤和許夏兒,只是希望自己的大孫子成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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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濤和李紫嫣成親之後的第三天,許夏兒安詳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在沐坤的懷裡,兩人相互依偎著。即使到了生命的盡頭,許夏兒仍舊實在叮囑著沐坤要多說話,不要總是板著個臉。可是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將一句話給說完,不過和她心有靈犀的沐坤還不待許夏兒把一整句話說完,就連連的點頭。淚水更是從他蒼老的臉頰地落在了許夏兒的臉上。
這是沐坤闖蕩江湖之後第一次掉眼淚。而且知道許夏兒性子的她是硬生生等到許夏兒沒有呼吸之後才流下的淚水。看著這個當年名傳江湖,而今不過是一位山間老農的沐坤在那裡抱著許夏兒身子哭的不成樣子時,素依依和李紫嫣先自忍不住了,直接轉身也掉下了淚水。至於朱寬厚和沐濤,悲傷更是掛在臉上。但是他們沒有哪一個敢上前去勸沐坤或者說些安慰的話。
許夏兒只屬於沐坤一人,這一生就只屬於沐坤。就像上官霞之於朱曉凡、紀小小之於宋傑乾一樣。他們在半百之前的愛情轟轟烈烈,而今到了老年更是可歌可泣。他們都在過去的日子裡相互扶持到老,他們都在彼此的人生中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劫兒還不懂的什麼生死離別。畢竟他還是太過於年幼了。再加上他又不會說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抓著雪扔在自己身上,或者一不小心摔在雪地。如換作往日,必然能逗朱寬厚幾人大笑,但是今天,誰也笑不出來。
劫兒不理解。因為他的人生方才如朝陽初升。而許夏兒或者說沐坤他們這一代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但是人生似乎就是這樣。即使再輝煌也終有落幕的那一天。
當我們老了談論起年輕的時候,我們在揮斥方遒之間似乎也應該看看年輕就陪著自己的那個她是否還在我們身旁。
如果在,那你是幸運且值得被所有人羨慕的。
如果沒有,那你們一定會在下一個太陽昇起的地方再次相遇。就像是你們當初才見面時的那樣。
青澀、朦朧、熟悉、值得用一生去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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