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浮白日,樓閣觀蕃昌。
今朝熙攘明朝墟,徒悲傷。
萬般皆言舟系水,怎奈懷古空淒涼!
興亡百姓苦,功成一人皇。
後之文人傷前人,復悲傷。
不若古今一壺酒,對影大醉道何妨?
…
——
八月十五是中秋,月亮雖然很圓,但是月色陰沉的讓人覺得直髮冷。
從今早上開始,南邊滕縣那一衛士兵在神機營炮火和錦衣衛的配合下攻克滕縣。滕縣守將李順陣亡,總兵魏七和都督侯王被迫帶著殘兵撤回鄒縣。
第三天,本無人設防的北面突然湧現出朝廷大軍。除此之外,兗州的鄉勇和衛所官兵傾城而出,配合著朝廷大軍從北面壓縮著義軍。義軍一路抵抗一路潰敗,於當日夜才返回了鄒縣縣城。
此時,鄒縣縣城內只有不到一萬義軍將士。且這一萬義軍將士中還有三分之一是受了傷的,真正能拿起兵器戰鬥的不過六千人左右。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兵合一處的朝廷大軍在趙顏和楊肇基的指揮下開始攻鄒縣縣城。在神機營炮火的協助下,鄒縣的石牆坍塌了大半。如果不是鄒縣百姓一心幫著義軍修葺城牆的話,義軍根本就撐不下來。
但是被圍了八天之後,城內義軍折損近四分之三。雖然在後幾天神機營的炮火停了下來,但是朝廷大軍的每一次攻殺就意味著義軍士兵的折損和城內守城器械的減少。
走在鄒縣街上。看著往日繁榮的大街已經是破敗不堪,到處皆是斷壁殘垣的時候,徐鴻儒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紮了一下一般。更重要的是看著昔日淳樸善良的百姓因為戰爭而倒在鮮血之中的時候,徐鴻儒心中竟是無比的悔恨。
難道自己從一開始就做錯了嗎?徐鴻儒在心裡反問自己。因為自己選擇舉事就害死了這麼多人,或許王淵真的說的對,自己太過於乾綱獨斷了。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或許白蓮教還是一個朝廷眼中的邪教,百姓眼中的神教。或許也沒有這麼多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
“大娘,大娘你怎麼了?”
就在這時,走在街上的徐鴻儒看著一位七十歲上下的老太太就要摔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候連忙一把將她給扶了起來。
“陛…下。老身見過陛下。”
見著扶起自己的人是徐鴻儒,那老人連忙想跪下行禮。但是卻被徐鴻儒一把給拉了起來。
扶起老人後,一名行色著急的年輕連忙一把扶著老人。看著著急的走到老人身旁的這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時候。徐鴻儒的心更疼了。
“陛下你怎麼了?”那年輕人試探的問道。
“我沒事,沒事。回去好好照顧你們奶奶,年齡大了。少讓她出門。”
徐鴻儒拍了那年輕人的肩膀,然後將一錠銀子給了那年輕的懷裡。年輕人左手沒了,右手扶著老人,自是拒絕不了。
“陛下是好人啊!好人。”
看著徐鴻儒的背影,那老人不停的說著。但是當這句話傳到徐鴻儒心裡的時候,徐鴻儒的心卻有一種被針再次狠狠戳了一下的感覺。
…
回了府上,李釵早已做好了飯。自從被圍城之後,徐鴻儒吃的很是簡單。跟普通百姓別無二致,唯一有的就是李釵選擇陪他。讓他的心中得到了慰藉。
徐鴻儒自是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徐鴻儒也不是不負責任的人。而且他本來就是教主,加上王淵又死了,他也不用拘束於教規。更何況自從李釵回來之後,她的能力白蓮教眾人也有目共睹。對於這個紅陽女兼教主夫人,他們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趙顏他們有三天沒有動用神機營攻城了吧?”吃著飯,徐鴻儒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