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是殘陽如血
恍不若朝陽初升
皆是仰天俯地嘆歲人
…
——
南直隸,應天府
應天府是大明的行在,也就是陪都。北直隸皇城有的東西,無論是六部衙門、清官直臣,還是旮旯腌臢、佞臣賊盜,亦或是凡夫走卒、街邊乞子。這裡一樣不少。
甚至天高皇帝遠,這裡還多了些。
…
戌時過半,北鎮撫使衙
戌時的鎮撫使衙門靜的出奇,血腥的氣息一面讓人聞之卻遠,一面又讓裡面的人有些後背發涼。
掌了幾盞燈,堂院裡倒是亮堂了些。快冬日裡,黑的確實早了些。
劉同坐在堂院石桌旁,手指敲著石桌,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過了半刻鐘,劉同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安,直接吩咐院門口站著的錦衣衛,道“來人,通知幾個千戶所,今晚加上戒備。整個應天城,有夜裡出現的,格殺勿論。”
“遵命!”
院門口站著的錦衣衛領了令,直接出了去。沒有停留。
按著道理,劉同此時本該休息了。但是因為十日前東廠來了訊息,內行廠的一位鎮撫使要來應天府接換他的位置。按著訊息,那鎮撫使今下午就該到應天府,可等到現在,衙門接風洗塵的宴席都撤了,來接風的人也被他給遣回去了。但是,這鎮撫使人卻還沒來。
直覺告訴劉同,很不好。
“來人,招三位千戶來府上!”劉同再下一令,心中依舊有些不由的慌。
“嗙~!”
“砰砰砰~”
就在這時,劉同話音才落,只聽得堂前大門處傳來一陣陣聲響,還不待劉同反應。兩三道人影直接從院門摔倒了他的身前。
“誰?”
見此此,劉同只是看了一眼身前倒在地上的錦衣衛,手一把就抓起了石桌上的繡春刀。
“劉鎮撫使,久仰了!”
劉同話音才落,一道人影突兀的就從漆黑的空中落到了劉同身前。
只見這人在漆黑的夜裡著一身漆黑色的衣服,頭髮披散著,臉在那幾盞燈火下也看不見得很清楚。整個人都是陰森森的。更重要的是他手上還提著五個頭顱,有幾個還很新鮮,滴滴答答的滴著鮮血。
“好狗膽,竟然殺了本使的幾個千戶,你找死不成?”看著來人手中的頭顱,劉同目眥盡裂。
“劉鎮撫使只認識你下面的幾個千戶,難道不認識這來接替你的鎮撫使和他手下的千戶?”來人提起手中的頭顱,藉著燈火看著,滲人不已。
“你…”劉同一看,怒不知何言。心中很是踟躕,心想道此人竟然能在短時間內殺了本使三個千戶,而且還殺了新來的鎮撫使,看來,今日力敵不得。
心中如此想著,劉同已然準備退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用如此生氣,畢竟我今日可是為了你而來的。”來人將手中頭顱隨意一丟,繼而冷冷看著劉同,道“在這應天府搜刮了這麼些年的金銀不知劉鎮撫使花完了沒有?”
“你什麼意思?”
“你放心,我可不是來替天行道的。我沒有那麼多閒工夫。”來人突然笑了,風一吹來,整個人臉也漏了出來。
只見的此人竟然長著一張約摸二十五六歲的臉。且不知是黑色衣服襯的還是燈火映的,臉煞白的不行。明明笑著,卻沒有一絲絲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