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滸這地方並不出名,更別說一個小山崗了。
阿布達裡,在遼東這片廣闊的土地上,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地方。
…
——
萬曆四十七年三月初四,巳時。初春,天大寒。
此時,正是隅中過半時刻,本該有暖陽。可是天空中的太陽卻被雲朵遮了住,嚴嚴實實。
劉綎騎馬走在整個軍隊之前。身後所有的參將和兵士沒有一絲吵鬧,緊緊的跟在劉綎身後。一行五千人正在奔向他們的目的地,後金都城——赫圖阿拉。
先行軍已經跟著杜松派過來的斥候在前面開路。想著自己有機會親手抓住努爾哈赤,劉綎自然不能不著急趕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卻有一絲不安。手中握著韁繩,竟然還滲出了汗水。
“招孫,此為何地?”
劉招孫,劉綎之義子。七丈挺拔身形,手持著一杆丈八銀槍。
“回義父。此地名為阿布達裡崗。只有少數女真人居住在此。”劉招孫抱拳回答,不待劉綎再問,又道“如果全軍正常前進,一天之內就可以到達赫圖阿拉!”
“嗯。”劉綎看了眼身後一眼望不到頭計程車兵,道“傳令下去,加速前行!”
“遵命!”
隨著一聲聲全軍加速前行,如長蛇般的隊伍瞬間大動起來。
劉綎所帶計程車兵以朝鮮步兵為主,移動起來速度著實不慢。如果不是之前被地形所困,劉綎肯定自己東路軍絕對能提前趕到楊鎬定下的位置。也不至於現在分出精銳單獨去匯合杜松的北路軍。
“籲~”
就在劉綎帶著軍隊一路趕向赫圖阿拉時。行在隊伍最前方的劉綎突然勒住了馬的韁繩。
此刻,前方路的正中間整整齊齊擺了一排人頭,而且每一顆人頭都少了一隻耳朵。
“將軍,那是…楊指揮使?”
一名參將看著路中間的一排人頭,震驚之餘手中的拳頭卻是握得響。不僅是他,其餘人更是震怒不已。
“義父,是先行軍!”
劉招孫沒有下馬,其他幾名將軍和指揮使也沒有動。但是胯下的馬卻叫出了聲,馬蹄來回踏個不停。
劉綎沒有帶著西路軍全部挺進赫圖阿拉。再得到杜松派來的訊息之後。劉綎排除了一千人的先行軍之外,就只有自己帶著五千精銳緊隨其後。至於其他部隊,則是置於後。
雖然分兵乃兵家大忌,但是為了拔得頭籌,率先攻入赫圖阿拉,再加上杜松派來的令兵,劉綎一時也沒有顧慮那麼多。
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中計了。
就在這時,只見四周突然湧出了無數女真兵士,而且越來越多,不過眨眼就過了萬人。看著其速度和裝束,劉綎知道,他們遇上了建州女真的精銳。
“我們被包圍了?”
“這女真怎麼這麼多人?”
“不要怕,待會兒打起來靠著我。我們背靠著背!”
看著越來越多的女真人,兵士不由緊張了起來。本以為是殺向對方都城,但是怎麼會想到竟然反被人包圍了。
“大家保持鎮定!”劉綎看著吵雜、慌張的兵士,不由一邊喝道,一邊安排著,“火槍隊出列,兩人一輪。對方騎兵比較多,張虎帶著騎兵在火槍隊之後抵擋對方騎兵,其餘人準備近身戰鬥。”
就在劉綎下命令的時候,幾名女真將領騎馬行至距離劉綎等人不過十丈之地。
“劉總兵,於此地見我等,意外乎?”劉綎未開口,一名女真人握著馬鞭淡淡說道。
只見這人寬天庭,底顴骨,眼中深邃色,面是平凡顏。單看著,沒有任何特點。反而是在其後的幾人,威風凜凜,氣宇軒昂。
“努爾哈赤!”
看著來人,劉綎眉關緊鎖,眼中略過一絲絲擔憂之色。但是面上,劉綎卻大笑道
“哈哈哈,沒想到我劉綎還有這福氣。能讓你這亂臣頭子和你們四大貝勒親自設伏。真是榮幸之至啊!”
“呵呵,劉總兵一路聰寬甸出發。途中我女真稍微大點的部落基本無一倖存,父死母亡家散。劉總兵如此,我等再不親自來,怎麼對得起我女真子民?”
“哼!”劉綎一揮馬鞭,道“亂臣賊子,少栽贓我劉某人。莫不是以為我劉某提不動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