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資訊。準確說來,莫裡亞蒂融合的只是現實寶石的一部分,又被稱作以太粒子。它曾經為宇宙間的一大種族黑暗精靈所用,能夠批次製造無畏無懼力量強大的戰士。但殘缺的現實寶石在使用上有著種種限制,它無法直接實現願望,而需要先收取代價。最直觀的體現就是汲取宿主的生命力,寄宿在託尼身上的時候,也曾經直接抽取過方舟反應堆的能量。
斯圖爾特能夠在以太粒子的保護下以靈魂狀態存活了五千年,只能說他運氣實在太好。一方面是他前期積累了太多從別人身上剝奪的生命力,一方面也是因為在和阿斯加德的戰爭中受到了太多神力的影響,他身上的這部分以太粒子竟然衍生出了最基本的智慧,本能地攝取了他的靈魂以模仿思維架構。但這一舉動無疑是十分失敗的,斯圖爾特本身智力水準就不高,又在以太粒子寄宿後喪失了一部分思考能力,更糟糕的是他還無意間破壞了以太粒子之後的多次寄宿,最終導致它被流放到黑洞之中,五千年來都沒能有質的進步……
但在五千年的艱難進化中,以太粒子還是成功地解析了從斯圖爾特靈魂中獲取的資料,出現了貼近於智慧生物的思考能力。發現託尼以後,它主動跨越空間進行了寄宿,在斯圖爾特這個蠢貨下達具體命令之前就抽調了方舟反應爐的能量,並預設為一切願望的實現都率先由反應堆調集,這才沒有再斷送託尼的性命。它渴望著能找到一個真正合適的模仿物件,斯圖爾特卻又接連犯蠢,導致託尼發自內心地對它産生了抗拒,拒絕與它融為一體。
受到了託尼的排斥,以太粒子只好借機就近融入到了莫裡亞蒂體內。結果這次反而峰迴路轉,斯圖爾特的自作聰明終於讓以太粒子看到了擺脫他的可能。殘缺的現實寶石並非無所不能,只能盡可能地在收取代價後達成近似的結果。在具體應用的時候,智慧生命就像是個能夠使用以太粒子力量的集合,而靈體只是它的真子集,單獨的思維根本只是一段程式,連集合中的元素也算不上。所以在斯圖爾特被困後,莫裡亞蒂能夠用以太粒子的力量構築思維宮殿,而這個過程本身就在向以太粒子敞開了思維和靈魂……後來它先是受命於把莫裡亞蒂的靈體困在思維宮殿之中,又是接到了斯圖爾特主動解除安裝的指令,立刻就迫不及待滲入了莫裡亞蒂的記憶閣樓和思維殿堂,以莫裡亞蒂的記憶為模型,製造出了“傑米”。
這種抓人弱點的習慣還是在斯圖爾特的影響下形成的,之前它也對託尼做過同樣的事情,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絕了。然而莫裡亞蒂實在有點不同……除了託尼,他的性格構成竟然完全不受後天經歷的影響,最離譜的是單純就資料運算的結果而言,託尼身上的確有著以莫裡亞蒂為原型的人格模型所缺失的一部分,所以在用來自託尼的資料補全了整個架構之後,無論人格還是思維方式,“傑米”竟然完全地貼合了莫裡亞蒂本人,就像是他的子集一樣,在莫裡亞蒂表示接納後立刻毫無阻滯地融入了他的靈魂,帶著強大的計算能力成為了莫裡亞蒂的一部分……
——不過在體驗了一番改變之後,莫裡亞蒂覺得這更像是他的人格和記憶入主了一臺超級計算機,整個地變成了人工智慧……賈維斯如果繼續進化下去,結果應該就和他現在的狀態差不多了。
果然最初的判斷能力很重要,以太粒子如果沒有試圖用弱點引誘託尼,而是一開始就把自己的狀況展開,託尼可能早就興高采烈地捧著它去研究,想辦法創造出一個頂級ai了。
疼痛依然在繼續,莫裡亞蒂知道這是靈魂本質蛻變的應有過程。以太粒子雖然沒有過相關的經歷,但它起源於最初的宇宙,能量中還攜帶著一些關於進化的資訊。斯圖爾特不幸就在這種蛻變中成為了養料,整個進化從“傑米”誕生的那一刻就本能地強行開始了……莫裡亞蒂的接納完成了進化的最後步驟,從身體上採取的dna正在經由以太粒子的力量計算重組,坍縮之後再度膨脹……發自靈魂的痛覺猶如落潮般漸次退去,莫裡亞蒂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先是空氣中的一粒微塵,然後是鏡子玻璃表面的反光,再然後才是鏡中纖毫畢現的清晰影像。莫裡亞蒂看到自己正赤裸著身體從空中慢慢落下,盥洗室中迸濺著爆炸産生的骨碴粉塵和一塊塊黑色的面板。
“你的歸你,而我的歸我。”莫裡亞蒂玩味地撚了撚自己的“殘骸”,身上出現了一套嶄新的衣物,“歡迎獲得新生。”
驀然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莫裡亞蒂心髒猛地一跳,撞開了窗戶,抬頭望向了天空。
——
接到賈維斯的警報後,託尼立即騰空而起。他以時速接近六百公裡的速度向著核彈迅速飛行,所幸發射地點離島嶼並不是太遠,託尼成功地接住了核彈。
“賈維斯!能不能找到個地方引爆它!”
“——距離爆炸時間預估不到六分鐘了,先生。”賈維斯的聲音充滿緊張,“無論是沙漠還是外太空都來不及了,我建議您直接將核彈投入海底引爆……”
“——查詢合適的地形資料!”託尼大喊,“輔助機械臂呢!?在那之前先嘗試拆了它,賈!”
肩甲迅速移動,探出了兩只靈活的機械臂,很快固定在了導彈之上,開始在空中進行拆除。先破壞的是動力系統,然後是各種細小而精密的零件……不知不覺之間,託尼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賈維斯還在搜尋附近的海域中最深的海底資料,但在六分鐘以內最高速度能到達的距離之間,他們竟然找不到深度足夠的海面。託尼只好一邊謹慎地向最近的方向移動著,一邊拆著核彈。只要沉得足夠深,在海底引爆的後果要遠遠小於陸地和天空。如果兩分鐘內拆彈沒有結果,他就要考慮在相對少人的區域冒險一把了……
——從來沒人嘗試過在核彈即將起爆的時候拆除它,但託尼毫無疑問地做到了。倒計時還有不到一分鐘,他和賈維斯成功拆除了它。
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便驀地襲來。賈維斯訝然道:“您有一個來自未知號碼的通話請求,先生……”
“接通。”託尼緊緊地握住了拳。
安德烈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真的讓我很意外,斯塔克先生。”他嘶啞地道,似乎饒有興致,“幾分鐘內在空中拆除了核彈!沒人完成過這樣的壯舉……不過我剛剛又對著你發射了一顆核彈,這次它的起爆時間只剩兩分多鐘了,你還能再拆除一次,為我展示一下奇跡嗎?”
託尼臉色鐵青。賈維斯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第二枚核彈正在從正南方向向您接近,先生!”
——
視野中的遮蔽物太多,莫裡亞蒂並沒有看到託尼的身影。但那股恐慌感越來越濃烈,他下意識地就使用了以太粒子的力量。
生命力瞬間流逝,莫裡亞蒂出現在了託尼上一秒所出現過的地方。然而他只來得及捕捉到一抹殘影,就眼睜睜地看著託尼扛著一枚核彈沖入到了大海之中!
“——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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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實現願望,此刻就來實現他的願望!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無論拿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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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然失去了光亮,天空變得一片黑暗。海水驀然捲起高浪,又猛地送入了恐怖的漩渦。
莫裡亞蒂失去了意識,向下墜落。當他落到海水中時,海面已然迅速恢複了平靜,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沒有爆炸,沒有核彈。
——也沒有託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