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莫蘭雙手抱臂。
“我是個超級英雄，對，就是你在漫畫裡看到過的那種。”託尼面無表情地道，“我還是個天才科學家，我製造了鋼衣，並憑此打敗了許多壞蛋，和同伴一起努力守護著世界和平……然而在一次和外星人之間的戰鬥中，我扛著核彈沖進了敵營，在把敵營炸開花以後我自己也落入了蟲洞中，然後經過了一段漂流，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以為你就是個外星人。”莫蘭的聲音有點幹巴巴了，“不過，很酷。繼續？”
“在宇宙間漂流的過程裡，我遇到了一個神秘物質，它把自己稱作‘現實寶石’。”託尼繼續道，“解釋這個差不多要從宇宙的起源開始說，總之它擁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可以實現一切願望，乃至於改變既定的規律。但這股力量並不是自由的，掌握著它的是一個智慧意識，不過那個意識的智力水準大概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遇到它的時候我已經接近死亡了，它大概以為我的意識已經快消亡了，就想去佔據我的身體，然後用現實寶石對我的身體做了些改造……當時我胸口有個小型電弧反應堆，用來阻止身體裡的彈片靠近心髒，寶石就是從這裡面抽取能量作為代價改造身體的，結果反而在改造的過程中喚醒了我的意識，讓我和這個智慧意識面對面地交鋒了一場。為了不讓它佔據我的身體，我封鎖了自己的記憶，把它也鎖在了記憶的深處。後來吉姆為我做手術取出那些彈片時，那個意識就帶著那股力量趁機進入了吉姆的身體。”
“……有點離奇。”莫蘭道，“不過我還能接受……然後呢？”
“吉姆用和我類似的方法鎖住了它，把它鎖在了自己的記憶宮殿裡。幾個月來我們一直在研究現實寶石，吉姆也慢慢地開始嘗試著去掌握它的力量。”託尼盡可能淺顯易懂地解釋著這件事：“他用寶石的力量重新構築了一個記憶宮殿，可以藉助一些方法把別人也拉入其中。聖誕節那晚他就把我和馬格努森拉了進去，並在記憶宮殿裡殺死了馬格努森，我蘇醒後很快聽說了他帶著馬格努森離開了這裡，卻沒有想到他很可能已經不是吉姆了。直到之後我半夜從夢中驚醒，才意識到了整件事情的反常，但為時已晚，我已經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所以現在的boss實際上不是boss……而是另一個什麼奇怪的東西？”莫蘭吃驚地問道。
託尼點了點頭。
“……我有點想知道託馬斯是不是清楚這件事。”莫蘭難以置信地道，“他現在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把那個……現實……留在身邊的啊……”
“你覺得安德烈會叛變嗎？”
“有可能。”莫蘭道，“沒法想象他們會不去拉攏安德烈，但安德烈一直看不起託馬斯，他們對boss的感情完全是兩種模式。安德烈是真正把boss當作神一樣放在聖壇上崇拜，託馬斯卻是夾雜著私慾……他說他第一次見到boss的時候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他了，但當時boss才只有六歲……這個令人惡心的戀童癖……他只是把boss當成了一個符合心意的完美木偶，當木偶的行為超出了他的預期時，他就會自以為正確地去糾正它。至於其他人，都只不過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才聚集在了這面旗幟下的而已。如果安德烈知道了那不是真正的boss，就一定不會去相信託馬斯，怕就怕在那個現實能夠模仿boss……”
託尼的臉色有些沉：“不管託馬斯有什麼目的，我們都必須想辦法把吉姆的身體救出來。”
莫蘭訝然：“如果安德烈真的已經叛變了……就我們兩個人？”
“嗯哼。別忘了我是個超級英雄。”託尼道，“真到了那種地步，幹脆就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吧……反正等解救了吉姆以後，我們還有現實寶石可以改變事實，讓所有人都忘了這場事件的不合理性。”
焦灼被暫時性地一掃而空，莫蘭的精神變得亢奮起來。他正打算問託尼準備實施什麼樣的策略，擺在桌上的莫裡亞蒂的手機就忽然間響了起來。
“來自安德烈先生的通訊請求，先生。”賈維斯的聲音響了起來，“有兩輛無牌照的車輛正在朝此靠近，估測至少有十二名成年男性坐在車內，有攜帶槍支。請您立即做好避難準備……”
託尼抓起了手機：“喂？”
“託尼·斯塔克。”安德烈沙啞的聲音出現在了託尼耳旁，“是你造成了現在這一切……”
一聲巨響傳來，賈維斯的聲音隨之響起：“大門已被破壞，先生，他們正在朝著地下室接近，請立刻做好避難準備……”
託尼當機立斷地把莫蘭推向了馬克7：“照顧好他，賈維斯！”
莫蘭還沒反應過來，猶如活物一般的鋼衣就迅速把他包裹了起來。面罩最後落下的時候，他看到託尼張開了雙臂，一副鋼衣也正把他整個地包裹起來……
……
“你說託尼·斯塔克是個超級英雄……”昏暗的房間之中，託馬斯輕聲道，“是嗎？”
斯圖爾特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
爆炸的波浪掀翻了整棟別墅，連路邊的樹木都有所殃及。兩道金紅色的身影在氣浪中沖天而起，迅速地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
馬格努森就跟在身後，莫裡亞蒂合著秒數，一步步地走下了臺階。下到了最後一階的時候，他忽然間頓住了腳步，蹲了下來。
馬格努森也停在了他旁邊，微微揚眉：“莫裡亞蒂先生？”
莫裡亞蒂又站了起來。一把匕首驀然間抹過了馬格努森的咽喉，馬格努森驚異地瞪大了眼睛，捂著喉嚨踉蹌兩步，倒在了地上。
“節省時間。”莫裡亞蒂自言自語地道，就地坐了下來，進入了自己的思維閣樓。
幾乎只是第一眼，他就對臺階上寫的那些資訊生出了認同感。沒花多少時間做決定，他幹掉了馬格努森，按照臺階上的試錯步驟，直接進行了下一步。
大理石的臺階上幾乎已經布滿了符號和劃痕，他不知道已經試過了多少次，才一步步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莫裡亞蒂走上了二樓陰暗的走廊。一片寂靜之中，他首先推開了客臥。幾個人仍然在安靜地打著橋牌，莫蘭無聊地看著他們，手裡拿著一杯水。聽到了開門的動靜，也只有他一個人回過了頭，和莫裡亞蒂打著招呼：“嗨，boss，好久不見。”
“最近有發生什麼新鮮事嗎？”
“唔，如果要說的話，託馬斯消失了。”莫蘭道，“你那個關在主臥裡的怪物也逃跑了。說真的，你也對自己的思維太不關注了……”
沒有理會莫蘭的喋喋不休，莫裡亞蒂關上了客房的門，開啟了主臥。
寶石散亂地撒了一地，那個意識果然已經不見了。他退出了思維閣樓，在臺階上刻下了自己的驗證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準備進行的試錯步驟，走進了地下室。
——他要找到脫離記憶迴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