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燒紅了半邊天。
遠處的山,層疊起伏,顏色往深一直延伸。
一條彎彎曲曲的土路,通向遠方,一眼望不到盡頭。
土路兩旁是林子,還有半人高及更低的草叢,夾雜著或高或矮的,各種各樣盛開的花朵。
微風襲來,帶來了樹葉的沙沙聲,遠處潺潺的流水聲,還有馨鼻的花香。時不時傳來的幾聲不知名的鳥叫,更增添了這幅畫卷的美感。
兩個漫步在土路上的人,拖著長長的影子。
年輕的男子,揹著手,有些老態龍鍾。臉上滿是麻子的女子,時不時跑向道路兩側,像極了一隻調皮的蝴蝶,嗅嗅這一朵,踩踩那一枝。
二人年紀相近,女子似乎更年長一些。眼前的情形,女子表現的像個小女孩,對世界充滿了好奇。男子就像是帶著孩子出來散步,逛公園一般悠閒的家長。
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外,傍晚的時間,孤獨的兩個身影,多少顯得有些詭異。
一輪半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地爬上了他們另一側的山頭。
女子在路邊撿了幾顆好看的石子,在手裡把玩著,左手拋起一顆,右手接住,又丟擲兩顆,又接住,再丟擲三顆,再接住。然後又換手繼續遊戲。
突然,一隻野兔,似乎受了驚嚇,從草叢中跳出。女子眼睛一亮,眼疾手快,嗖一聲,一顆石子飛出,不偏不倚正中兔子的腦門。
可憐的兔子,還沒有搞清楚什麼狀況,就一命嗚呼,成了行兇者的美味。
“嗯,還挺肥,今晚有好吃的了,我都快流口水了,嘻嘻。”女子蹦蹦跳跳的過去,抓住兩隻耳朵,拎起了兔子,衝著男子一笑,轉身往河邊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他看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有幾塊大石頭,大步走了過去。
似乎是路過的行人,經常在這裡休息的緣故,幾顆大石頭特別光滑。他在附近找了些乾柴,點起來一堆火。
不一會的功夫,女子提著打剝乾淨的兔子回來了,她的袖子挽起的老高,臉上溼漉漉的,衣服上也溼了好幾塊。
她把兔子遞給男子,往旁邊一塊石頭上一坐,兩隻眼睛始終沒離開兔子。
她看著男子把整隻兔子插在提前做好的木叉上,又看著他把兔子架在火上烤,看著他時不時的加入一些佐料上去。
她看的有些出神了,烤兔肉是美味,可這烤兔肉的人,似乎也挺不錯呢。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微紅,把頭轉向一邊,深吸一口氣。心裡想著:“我在乎的只有兔肉,對,是兔肉,是美味,對,就是這樣的。”
她調整了一下,身心及眼睛又全部聚集在了兔肉上,偶爾抓起手邊的乾柴,投入火堆之中。
火燒的很旺,發出並不大的,噼裡啪啦的聲響,伴隨著烤肉的滋滋聲,讓本就飢轆的腸胃,更鬧騰的厲害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兔肉快要烤好了。
突然兩道身影閃現在男子身邊,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火上烤著的兔肉,眨巴著嘴,似有口水隨時要流淌出來。
坐在石塊上的女子,幽怨的看來一眼不請自來的兩個傢伙。雖後,目光又聚焦在了烤肉上。
這種美味,光是看著就是一種享受,瀰漫在空氣中的肉香,讓人如痴如醉。待會一定要多搶點吃才行呢,可不能便宜了那兩個饞貓,女子如此這般的想著。
此時,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窸窸窣窣的,在這夜裡,新增了幾分恐怖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