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馮玉耳表面上大大咧咧、嬉笑打鬧、漠不關心的模樣,實際上她的心很細,總是防著墨掉。
她看到墨掉有所異動,抓起西門歡的手,鞋底塗油跑了。
無論墨掉如何追趕,總是追不上他們的,卻只差那麼幾米。
墨掉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放棄追趕。
暗暗在心裡想:馮玉耳遇到西門歡之後,不僅毛病全無,跑步速度也很快,甚至趕上他的狗腿功了,真了不起。
是不是真的應驗了一句古話:男女搭配跑路不累?
難道他那個不爭氣的爹,就是這樣跟美女跑了?
馮玉耳腳上的老繭、血泡和鞋底磨穿,看來與她奔跑速度有關。
因而,墨掉再次肯定:她真的是個長途跋涉者。
她既然要跟西門歡混,墨掉又何必苦苦追趕?
隨便他們吧,反正又沒有控制他的靈魂。受苦受難的還是她馮玉耳,關墨掉什麼子事?
墨掉決定放棄追趕馮玉耳的念頭,走到槐樹下,等到雞鳴天亮,西門歡一定會回到這裡進入他的世界。
這一次,他決定躲進草叢中,看西門歡是怎麼變化的,怎麼鑽進墓穴的,到時候什麼事情都明白了。
於是轉身往回走,還沒走幾步路,馮玉耳在身後高聲喊道,“墨掉,你怎麼不追了呢?那我就跟西門歡去飛來春大酒店鬼混了。”
他們在後面哈哈大笑。
墨掉聽著馮玉耳叫囂不迭,對她又憐又疼,怎麼會有如此怪病?
與活人不往來,卻與那個無形的死鬼西門歡混得昏天黑地,這也是富二代?
混得人非人鬼非鬼的,又枯又瘦又半死不活,確實可憐,可悲!
想想她所說的話、所行之事,又覺得並沒有可憐之處,反而感到自己可憐。
因為馮玉耳都開始鬼混了,而他連溫飽都沒有混上,居然說馮玉耳可憐,可悲。
究竟哪一個可憐,可悲呢?
但是,她跟支教馮玉耳老師一個名兒,救她就是救支教馮玉耳老師。
再說,當年支教老師馮老師幫他,可沒有任何雜念。
幹爺爺說救了她就可以找到支教馮玉耳老師,為了馮玉耳老師,他必須努力救人。
唯有強忍才有強出頭。但是,墨掉心裡又堵得慌。
因為馮玉耳一直在後面叫嚷,讓他心裡很難受的。
致使他鐵心了,既不回頭看她,也不搭理她,只往前走。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想:馮玉耳啊馮玉耳,你要自重,你說的那些話,不怪你,誰叫你跟馮玉耳老師一個名兒?
馮玉耳和西門歡雖然走在一起,但是時刻警惕著前面的墨掉。
生怕他忽然殺個回馬槍,抓住西門歡壞了她的好事兒似的。
墨掉說不追亦不追了,決定智取。徑直來到大槐樹下。
馮玉耳以為墨掉拿他們沒有辦法了,認為墨掉認慫了,不再追究西門歡了,不再管他們鬼混了,她就得意忘形指著墨掉的背脊骨說道:
“墨掉你上哪兒去?黑燈瞎火的,不要掉入陷阱,我可救不了你。”
墨掉不停地禱告,希望上天賜福給馮玉耳,讓她渡過這個劫難,也希望她能夠自救。
可馮玉耳本人呢?卻執迷不悟,非要跟死鬼在一起,髒名聲不說,關鍵要她性命啊!
他兩手合十於胸前,疾步往大槐樹下走。
可是那天晚上,他就沒能走到槐樹下。
牛山真的不大,像墨掉這樣強壯的年輕人快步走的話,半小時就能下山。
可今天夜裡,墨掉總覺得自己在原地打圈,走不出牛山了。
周圍景物十分古怪,似有看過而未見過,特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