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輪迴轉換考試,一旦考了低分,就要在地下世界做永久的東西。”
“在地面世界短暫幾十年,卻要在地下世界終身為牲口,算起來真不划算啊!”
突然,它仰起頭:
“我的娘啊我的爹,你們怎麼不早些告訴我:在地面世界短暫的歡樂卻是要在地下世界長長久久的痛苦,娘,你怎麼不告訴我?爹,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柳絲絲走近棗兒紅母馬秦舒潔,問道,“你聽得懂六天在說什麼嗎?”
秦舒潔不知柳絲絲是何用意,就直溜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柳絲絲見它裝傻,於是又問道,“你跟六天在一起有沒有罪孽感?”
老公馬六天一聽這話,當時就愣了,“她要是有罪孽感,那我就一定罪孽感!”
它停止自言自語,轉身看著柳絲絲。
柳絲絲正好有話要問它,見它轉過頭,看著自己,於是問道:
“你爹孃不是當著你的面給乞討孩子買麵包,給逃學孩子買車票回家,你當時在想什麼?”
“要幫助別人,首先要武裝自己。”
“怎麼講?”
“我父母帶著我一路乞討,一路撿破爛來到省市。後來我們在省市落下腳,能填飽肚子,我父母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他們就幫助一把。”
“他們手頭並不寬裕,卻還要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你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們曾經被別人幫助過,現在要幫助別人。”
“父母已經告訴你出愛返愛這個道理,你發財致富之後為啥不感恩?”
“哎,”六天長嘆一聲,說道:
“我發財之後,只曉得泡妞享受,搞一些噱頭裝門面,哪裡還記得爹孃老子的話。”
“不過,多少時候他們告訴我做人要本分,做人要厚道,做人不能忘本,永遠要記住自己是窮苦出身,就要多為窮苦人著想,可是我一看見美女,啥都忘記了。”
“因此有今日!”
“還捱了不少父母的罵,他們還不住我買的房子,非要回老家去了,與我斷絕關係。”
“他們這麼做,原來是在警告我,你屋頂開門,六親不認,遲早晚是死路!可是我聽不進去,總把他們的話當東風,戴上隱形耳套……。”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呀你,”柳絲絲手指老公馬六天的頭說,“讓我說你啥子好呢?”
“我沒有一點好!”
老公馬流著眼淚說,“兩次水淹採石場,讓那些刨食的人泡在水裡,我不成牲口,誰做牲口?我的婆娘不被人睡,誰的婆娘被人睡?孩兒啊,我不配做你的爹,你跟姓西門樂姓吧,世世代代跟他姓吧。”
說完,老公馬六天長嘶一聲,前蹄抬起曲在胸,兩後腿蹬地,豎起身體,有丈餘高,然後把頭撞向地面。
墨掉見此,心想它要撞死解脫,那自己的罪孽就深重了。尋死可以,但一定要關閉它們與人類通話的語言系統,那時候隨便死。
牲口與人的童話系統一旦關閉,它們就停止了人的思想。老公馬六天的腦海裡就呈現出另一幅景象,柳樹兒發芽,桃樹兒開花,血液裡注射了興奮劑,身體興奮得跳起,就將彎曲的兩腿往棗兒紅母馬秦舒潔背上騎去,就像西門歡撲向馮玉耳的身體那樣。
老母馬秦舒潔抬腳踢腿,微力踢老公馬六天的身體,好似西門歡和馮玉耳打情罵俏,不要在眾人面前粗魯。
羅姍一看就明白,那是柳樹兒發芽,桃樹兒開花,春天到來的節奏。因而羞紅了臉,狠狠地罵了句“畜生”,扭頭走了。
老母馬秦舒潔的姿勢非常優雅,而老公馬六天非常粗魯,兩頭畜生站在那裡就像馮玉耳和西門歡站在一起興奮不已。
馮玉耳一張桃花面,指著它們叫起來:
“姍珊姐,方蓮姐,絲絲姐,你們快看,來年柳樹兒發芽,桃樹開花,我們家要產寶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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