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垣一腳踹開尹妃然房門的時候,屋子裡早已經空空如也。四下裡被收拾的很整潔,整潔到讓易垣發現尹妃然平時的所用之物都不見了。
他還是晚了一步,易垣踉蹌的進屋跌坐在尹妃然的床尾。觸手已經是冰冷一片,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走的?現在是在哪裡?易垣無從得知。
易垣的心碎了一地,在得知尹妃然要離開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那女人的愛已經病入膏肓,但是之前的恨矇蔽了他的眼睛,讓他對尹妃然那麼殘忍。
易垣有一種想要後悔都無力挽回的感覺。難道這就是他們感情的最終結果?
錯誤的相遇,錯過的分離,本該是站在對立面上的兩個人卻錯誤的愛在了一起,像是命運跟他開了一個玩笑,易垣痴痴的笑了,笑的癲狂,笑的歇斯底里。陣島序巴。
他的頭依舊渾渾噩噩,起身扶上了不遠處的桌角,那桌子上還有留下來的不少招工簡章,易垣的手把那些紙死死的捏成了團,心裡又似被剜般的疼痛。
尹妃然被自己驅逐,所以才想要找工作嗎?顯然她也得罪了那個人,應該是找不到工作覺得生存不下去才離開的吧。
這最終的原因還是因自己而起,說白了,是易垣逼走了尹妃然,多麼殘酷的現實,易垣抬手猛的抓了額前的頭髮,他臉色微微漲紅的,像要馬上哭出來一般。
環顧四周,再沒有尹妃然的代表物,易垣竟連個寄託的物件都沒有,他邁著沉重的腿在這房間打轉,撫摸了她躺過的睡床,撫摸了她床頭櫃上的書籍。但是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暖,也感覺不到尹妃然的任何氣息。
易垣悠悠盪盪去了不遠處的衣櫃旁,或許她留下兩件衣服?
衣櫃的門嘎吱一聲被開啟,他目光停留在唯一的一件上邊。易垣整個人就怔仲在衣櫃前,隨後身體開始抖動了起來。
是這衣服沒錯!易垣記得很清楚,自從那一次酒吧之後他就再找不到那條西褲配套的上衣了,他有問過肖錦凝,而肖錦凝說可能是倆人喝多了沒注意丟了。
但是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
易垣顫抖的伸出手,一把把外衣扯下,他的眼中開始流露出異樣的光芒,難道那一晚真的是尹妃然嗎?
“不不!”易垣倔強的否定著自己,是肖錦凝沒錯,怎麼會是尹妃然呢?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說明易垣至始至終都恨錯了人?而她肚子裡的孩子,易垣曾經想要她打掉的那個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嗎?
易垣突然仰起頭,他發現他已經吼不出聲音了,一瞬間汩汩的淚水狂瀉而下。
……
許久他再次低頭,淚水拍打在了手中的西服上,就暈成了水圈,一圈一圈,這衣服的前襟上早就有了許多,易垣直直的盯著,看那早就乾涸了的水漬,應該是尹妃然默默流過的淚吧,他的心再次被收緊,衣服就捧到了臉龐,衣服上還有尹妃然殘留下來的清香氣息。
易垣想象不到,當時同樣抱著這衣服哭的尹妃然是何等的心境,易垣彷徨的緩緩搖著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沒有拿出來這衣服。”
易垣不能理解尹妃然的做法,她懷了自己的骨肉,卻寧可忍受著自己的一切,直到離開都不願意說出實情,易垣是男人當然參悟不透,尹妃然想要的,或許他現在也不知道。
這是易垣第一次哭,就連那年父親離開的時候他都沒有掉過掉過一滴眼淚,這淚像是沉積了很久,一旦瀉出,就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
易垣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淚根本止不住,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上,落在衣服上,直到他眼睛都開始紅腫了起來,易垣才強打著精神從痛哭中掙扎過來。
他一定要找到尹妃然,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因為他錯的太過離譜了,易垣覺得或許用一生都不足以對她償還。
易垣一隻手抓緊了西服,另一隻手摸向了內兜,電話呢?
易垣突然恍然大悟,那電話已經被自己摔壞了。快步走到尹妃然的床頭,他給季舒航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易垣的聲音裡有一些悲痛和顫抖,但是更多的是堅定。
其實發現這個事實他一方面是對自己悔恨,而另一方面,他也有一些開心。因為尹妃然並沒騙他,而且曾經她那麼珍惜倆人的孩子,易垣才真切的意識到尹妃然對自己的感情有多麼深,所以他有信心,尹妃然的感情不會一天之內消失,只要她的愛還在,易垣就一定會給她追回來。
季舒航正急的亂轉,電話裡就聽到了易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