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謝正卿的眼底也噙起了一汪水潤,自然他是不會讓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於是再次將蘇妁按進他的懷裡,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緊緊捂著蘇妁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定在他的肩頭上。
嚶嚶垂泣了許久,蘇妁越想越覺得憋屈,低了低頭,猛地一下咬住謝正卿的肩膀!
“嗯——”謝正卿只發出一聲輕輕的悶哼,眉頭緊緊蹙了下,便將那痛意壓下,任蘇妁咬個痛快!
蘇妁這廂也不打算客氣,嘴下絲毫不留情面。一邊死死咬著,一邊在腦中不停回想著這三十多個日夜,她是如何在彷徨與不安中熬過,以及身邊關心她的家人的那些困擾與擔憂。每每想到委屈的關鍵點,那股子氣惱便在心中悠地騰起,使得她齒間更加重了幾分力道!
可無論她咬的多痛多用力,謝正卿只緊緊的摟著她,沒有一點兒怨悔,如今他心中只餘欣慰。蘇妁如此被動的性子,竟能為了不捨他而中途折回,她再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也不會再有半分猜疑她的真心。
咬了不知多久,蘇妁好似把該想的都想完了,把該怨的也都怨完了,這才鬆了口。她輕輕推開謝正卿,想看看他此時是何表情,是否因她的逾越之舉而不悅。可她只看到他嘴角噙著淡淡暖暖的弧兒,再就是額頭上滲出的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兒。
她先前只顧著自己發洩的過癮,卻忘了這個男人也是肉體凡胎……
“疼嗎?”蘇妁怯生生的問道。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盯著謝正卿,帶著關切之意。
“最疼的時候已然過去了。”謝正卿嘴角的那絲弧兒瞬間明媚起來,伸手幫蘇妁輕輕擦淚,又道:“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那三十個日夜,才是疼的刻骨之時。”
蘇妁不由得嗤笑一聲,然後伸出一雙手去輕解謝正卿的寢衣。這動作讓謝正卿分外詫異,他立馬攬住蘇妁纖細的腰枝,帶著一團滾燙的熱霧湊至她耳畔:“要解我相思苦嗎?”
蘇妁一下推開他,娥眉微蹙,嬌嗔道:“別動~”說罷,繼續去解謝正卿的寢衣。
順著領褖,她將謝正卿的左肩袖襴扒開,露出一個猙獰的深紫齒痕。天吶,她沒想到自己竟下嘴這麼重!堪堪恢復平靜的一張嬌美小臉兒,立馬又一幅快哭了的樣子。
“對不起……”
謝正卿淡然的笑笑,在蘇妁的臉蛋兒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後聲音清越的道:“那幫我上藥。”
蘇妁用力點點頭,然後四下掃視了圈兒,問道:“藥放在哪兒了?”
“榻上點燈櫥旁的四鬥小櫃子裡,最裡側的那扇門裡有個黑楠木的小匣子……”不待謝正卿將話說完,蘇妁早已下了羅漢榻,跑去龍榻的帳子裡,跪在床上去找那個小匣子。
看著她這稚拙的樣子,謝正卿不由得失笑。他喜歡看她做一切事,聰明的,亦或呆笨的。
找了半天,蘇妁終於捧著一個黑楠木的小匣子回來,笑笑遞給謝正卿看:“是這個嗎?”
“嗯。”邊應著,謝正卿將之接過,輕輕一抽那木插銷,將匣子開啟。自裡面取出來一隻青白瓷的小圓盒,說道:“幫我上藥。”之後便將圓盒塞到蘇妁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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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妁開啟,原想伸手指去抿一些那白色的藥膏,卻被謝正卿伸手攔阻住了:“別用手!匣子裡面有隻木勺。”
“噢……”蘇妁撤回手指,低頭在匣子裡取出木勺舀起一些藥膏,敷在謝正卿左肩的傷口上。復又用勺背抿得均勻些。
蘇妁這才一臉天真的看著謝正卿,關切道:“會很快消下去嗎?”
謝正卿點點頭笑笑,只心道這傻丫頭,她好不容易才留在他身上一個印跡,他怎麼捨得將它消掉?
見謝正卿如此篤定,蘇妁便也不再擔憂這些傷口,而是想起爹孃,便問道:“那我爹……”
甫一開口,謝正卿便將話接了過來,“放心妁兒,你我的大婚還有近一個月,待那伽國公主來大齊後,這條路便會為你蕩平。你爹孃,還有大哥,很快便會回來。”
說到大婚之事,蘇妁眉間復又凝聚起了一團陰雲,隨之怨道:“果然男人都是喜歡懂得邀寵的女子,若是這回我沒有捨棄尊嚴回來找你,怕是大婚……”
“大婚依舊會如期舉行!”謝正卿將她的怨念截住,信誓旦旦道。
晾了這會兒,藥膏業已滲透的差不多了,謝正卿自己將左肩的袖子撩了上去,隨後繫好腰間紳帶。又雙手輕扶在蘇妁的肩上,“妁兒,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我迎娶你。即便是看不到你的真心,你也會是我的妻子。”
這話聽著是好聽,可蘇妁卻是將信將疑,既然過不過關都會娶她,那謝正卿還考驗她什麼?接著她目光又落在謝正卿的肩膀上,想來是非常的疼吧。
罷了,既然如今氣也出完了,他想看的,她便讓他看到。
想了想,蘇妁便極認真的看著他,言道:“謝正卿,”
“大膽。”謝正卿突然截斷了蘇妁的話。
蘇妁見謝正卿神色嚴肅,便以為他是不喜她直呼名諱。想來她娘喚她爹雖是直呼名諱,可畢竟二人是從平頭夫妻一路相伴著走來,情誼自不同尋常官家夫婦。而尋常官家夫婦,妻子多是要喚夫君為‘大人’的。
想及此,蘇妁立馬改口,“大人,”
卻不料謝正卿還是眉頭一皺,甚是不滿,接著便斥道:“喚相公,或是夫君。”
蘇妁臉上微微一怔,之後便是無可奈何的笑,“還有一個月才大婚呢!”
“你適應什麼都慢,所以從現在開始適應。乖。”謝正卿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好似是教小徒弟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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