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由禁軍首領王濤帶領禁軍剿了錦衣衛的老巢。任他錦衣衛再是高手如雲,也未必敵得住千軍萬馬的突襲!
如此,便有望搬倒那人……
可誰料楊大人剛以身犯難掀起了這場風波,禁軍首領王濤當夜就被暗殺了!直接導致這場策動中途夭折。
非但如此,眼下就連新任的禁軍首領都成了謝正卿的人,往後再若是想動他,便更是難上加難了。
而被謝正卿問責的楊靖,本來汪萼已與其它幾位大人商定好找個死囚在行刑時替換下來,卻不料還是走漏了風聲。方才屬下來報,那個替死鬼業已被錦衣衛給劫走了……
汪大人與跪在行刑臺上的楊靖遙相對望,眼中是遲疑不決。這令籤一但扔出去,他就當真要人頭落地了!
楊靖從汪大人的眼中讀出了自己的死期,雖然他尚不知代自己死的那個死囚已被劫走,但自打謝首輔一出現,他就自知這回或許真要栽了。
楊靖轉頭看了眼身後那寒光鋥亮的砍頭刀,突然,他強撐起腿和身子,竭盡全力的想要站起來!口中拼力喊道:“謝首輔……刀下留人吶……下官願遞投名狀……”
只是他這行將就木的身子,喊出來的聲音也是氣若游絲,又如何能讓隔著百步之遠的謝首輔聽見。倒是一旁監斬臺上的那位大人,此刻已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還心存不忍的汪萼,這會兒毫不猶豫的就將令籤扔了出去!大吼一聲:“斬!”
青天美名都許了你,此時還能容你變節不成!
……
蘇妁不知那些幕後的較量,也始終沒敢睜眼看那鮮紅噴濺的血腥一幕,只縮在父親的身後雙手緊緊攥著父親的後襟,嘴裡小聲嘟念著:“楊青天您一路走好……”
許是監完了斬頓感無趣,玉輦中的謝首輔將眼神掃向監斬臺上的列位大人。今日被他派來監斬的,皆是對他存有異心之流,他這會兒正饒有興味的尋摸著,下回要斬哪個。
驀地他眼神駐在了一處,微微皺起眉頭:“怎的還有個小丫頭?”
岑彥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見蘇明堂的背後有個姑娘正畏畏縮縮的躲著。
“回大人,那應是這朗溪縣令蘇明堂的家眷。據下官所知,這蘇縣令確是有個堪堪及笄的女兒。”
謝正卿的目光並未從那處騰挪開來,只是已從先前的好奇轉為一種莫名的玩味,“蘇明堂?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
“回大人,蘇縣令年紀雖大但入仕較晚,當初您還曾誇讚過他的文章,有意提拔,奈何他最終還是拜了汪萼為師。”
“呵呵,結果汪萼就給了他個七品芝麻官兒做?”謝正卿唇邊是輕蔑的笑意,只是那聲色冰冷,笑意含蓄,竟將譏諷拿捏出幾分高雅,絲毫不似旁人嘲謔時的宵小作派。
“回大人,有道是縣官不如現管,若非蘇明堂是這裡的芝麻官,此次汪萼想找替死鬼恐怕還沒這麼容易呢。說起來,蘇明堂這回也沒少為慶懷王出力。”
“哼——不識時務的老東西。小小一個縣令,怕是連慶懷王的人都沒見過,還一心為他鞍前馬後,鞠躬盡瘁的。”伴著刻毒的言語,謝正卿那雙陰鷙的黑眸微眯,釋出幾分除之而後快的狠厲。
岑彥跟在謝首輔身邊已久,自然懂得鑑貌辨色,一般能讓首輔大人流露出這眼神兒的,很難活過明日。
便立馬請示道:“大人,可要錦衣衛出手,送這老傢伙去跟楊靖作個伴兒?”
只片刻遲疑之際,卻見那邊兒的蘇妁已壯著膽子離開了爹爹的後背……
蘇妁心忖著既然來此送別一場,怎的也該朝著楊青天鞠三個躬吧。這麼一位好官,自己卻親眼目睹他的兩世慘死!心有軫恤,卻是束手無策。
想及此,她畢恭畢敬的朝著行刑臺鞠躬。如今人雖不躲在爹爹身後了,雙眼卻還是緊緊闔著,不敢睜開。
敬是一回事,怕是另外一回事,小小年紀,委實不敢看那身首異處的慘景。
只是這一躬鞠下去,她尚不知自己竟朝錯了方向,莫名朝著首輔大人的玉輦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謝正卿眉心微蹙,面色訕然,悠忽將頭轉向一側。這禮,他還真有些受不起。
直到蘇妁虔誠的忙和完了,他才又轉回頭,細端了眼這個古怪的丫頭。
那張白膩堪比羊脂膏玉的臉蛋兒,許是因著這會兒內心恐懼,白的有些過份。緊閉的雙眼只見睫羽微顫,其上所掛的淚珠兒在燦然的金光下熠熠閃灼,惹人憐愛。秀挺的鼻樑下,瑩潤粉嫩的唇珠兒緊抿……
恍過神兒來,謝正卿才發現自己在這無聊至極的一幕上盯了半晌。
見岑彥仍拱手在下等自己施令,他才後知後覺的回了句:“先不必管這種蝦蟹之流了。”
“是。”岑彥看看大人,又轉頭看看那個姑娘,總覺得氣氛有一絲詭譎。
未幾,輦轂擺著盛大的陣仗回宮,威儀自不輸御駕出行。眾大臣及百姓們則再行跪拜之禮,恭送謝首輔。
人群中,只見蘇妁偷偷抬起頭來,凌厲的眼神望向那輦車的背影。
威則威矣,但上天讓她重活一世,斷不是為了再見一回家人歷難。便是龍頭鋸角,虎口拔牙,這場仗她也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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