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陣嘀咕,嘿嘿冷笑,“我要假裝不知道,將計就計啊!”臨到翌日,天矇矇亮時,他看見傭人雲春走出怡紅樓,他悄然尾隨在後。
穿過曲曲折折的路徑,不多時候就來到丫鬟挽雲的房屋外,屋裡小金爐燃香,若有若無的香霧氤氳了一室。
朱紅軟帳通天徹地地垂落著,內堂大床上堆滿了錦褥衿被,擁珠繞翠,鈎懸的深紅軟帳遮去一襲綽約的人影。
聽見聲響那人滑床坐下,鬢間流蘇鋃鐺,一剎那,傭人雲春輕手輕腳走進臥室,丫鬟挽雲被輕輕按著:“別亂動。”挽雲望著雲春笑意盈盈:“我還以為你一心在那小妖精身上,不來了呢?”
聲音入了耳,伏在視窗的奧冠吐水神悚然一驚,不覺想起月夜下,氣拔山河的師妹婉兒,他竟也有如此嬌媚的一面,然而,她卻背叛自己。
白煙攢上眉尖,襯得挽雲面色發寒:“你是我拿命伺候了十八年的人,婉兒如何比得。但她畢竟救過我命,下次如果再任性妄為,我可不會再這麼輕易地原諒你了。”
雲春也不接話,挽雲緊抿了唇,鈎起倔犟的弧度,猛地撩開軟簾走向梨木桌,桌上有一把金匕首,無鞘,就那麼生冷地泛著冽光,灼得面板發緊發麻。
她一拂袖,甩到雲春面前,冷笑:“那你就證明給我看。”
料不得許長留連臉色都沒有變,淡定得一如平常,就那麼抬腕,舉刀,照著舊痕跡幹淨利落地一劃而下,鮮血豔紅,淌到青花薄胎白瓷碗裡,襯得盈盈生色。
順手往小金爐裡添了一片香,他逼至挽雲面前,端起湯湯漾漾的一碗血,喜眉目:“這還差不多。”
很快吞沒這血腥氣血,一聲冷笑,“雲春,你可不要在去給婉兒下毒藥,小心我殺了你,你可不要害怕婉兒與吐水神會死灰複燃。”
恍嗆一聲巨響,窗牖破開,跳出一襲紅裳,奧冠驚得不知說什麼:“你究竟要逼婉兒到什麼地步不管她背叛我也好,與你有那麼一腿相好,他畢竟是我的師妹,你為啥子下毒藥害她?”
挽雲輕挑了眉,繞唇一笑:“你偷窺了那麼久,你哪隻眼睛看到雲春下毒”吐水神奧冠恨不能上去給她一巴掌,突然就聽到有人冷聲。
“吐水神奧冠,你滾出去。”奧冠朝聲音看去,心裡一寒顫,“曉雲,是你?”站在身側的挽雲微微一愣,流轉眉目,遞向曉雲,似是想明白了什麼。
奧冠大腦瞬間空白,挽雲一臉不削一顧,“妹妹,你出來瞎摻和啥子?這裡沒有你的事情?“曉雲一臉憤怒,”姐姐挽雲,這是為什麼……”
“滾出去”曉雲看都不看吐水神奧冠一眼,單就兩個字擲地,瞬間猶如千鈞雷霆碾過天際。
“曉雲,你伺候了我七八年,你就這個態度麼?”吐水神奧冠的話語,深深刺激著曉雲,在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她伺候吐水神奧冠的情景。
奧冠是三清洞宇泰祖師大公子,婉兒是奧冠的表妹,這天,婉兒回她自己家去了,平時已經和婉兒嬉笑的奧冠公子,瞬間寂寞起來。
丫鬟曉雲是伺候奧冠公子身邊丫鬟,比奧冠公子小二歲,丫鬟曉雲自己認為命不好,可她心比天高,命如紙薄。
每當看著奧冠公子俊俏模樣,總幻想自己將來嫁給奧冠公子,當上少奶奶,她平時舉動勾引奧冠公子,早已經被三清洞宇泰祖師發覺。
宇泰祖師要趕她出門,她一把鼻子一把淚,啼哭,三清洞宇泰祖師看她可憐兮兮,收留她,諄諄告誡她,下次不可這樣。
陽春三月,桃花盛開,宇泰祖師與夫人麗華一起去昆侖仙山賞百花開春遊去了,一天,曉雲興沖沖跑進吐水神奧冠公子臥室。
她對他嬉笑,拉住公子奧冠手,“公子,看啥子書?現在正是春天,春來不是讀書天,百花盛開,我們賞花去。”
公子奧冠微笑放下手中修道大法《玄天迷蹤》書,嘿嘿一笑,“表妹婉兒回家,我也無聊寂寞,很想遊春,只怕我父親宇泰祖師知曉。”
曉雲丫鬟呵呵大笑,微笑拍一下公子奧冠肩膀,“公子放心遊春,宇泰祖師和你母親麗華一起去了昆侖山頂賞花去了,要十天方可回來。”
奧冠公子一陣嬉笑,拍拍雙手掌,“好,太好不過了,我可以只有呼吸新鮮空氣了,走,曉雲,我們去祖師洞園林賞花,記住拿著包袱。”
曉雲丫鬟指指臥室書房桌子上包袱,“公子,我已經把包袱準備好了,看,桌子上不是包袱麼?”
曉雲丫鬟拿起桌子上包袱,背在肩上,高興拉著奧冠公子手,一蹦一跳,高興走出臥室書房門,瞬間,他們來到祖師洞園林一片桃花叢中。
看著漫山遍野桃花,奧冠公子一陣失落,他望著曉雲丫鬟嫩嫩臉蛋兒,傷感訴說:“去年有婉兒表妹,我和她獨自遊這片桃花林,今日感慨萬分,真是,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分外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看著奧冠公子一陣傷心流淚,曉雲丫鬟走到奧冠公子身邊,替他用芊芊素手擦眼淚,“公子,莫悲傷,婉兒表妹回家,現在看桃花,不是有我曉雲陪伴你麼?”
奧冠公子看看曉雲如粉面桃花一樣臉蛋兒,心裡噗嗤跳動起來,點點頭,羞澀微笑,“嗯,有曉雲漂亮妹妹陪伴,我有啥子失落?走,賞桃花。”
曉雲點點頭,一臉緋紅,她望望這片桃花,嘿嘿微笑,指指遠處奼紫嫣紅桃花,“公子,我們去那片更開得鮮豔的桃花叢,這微風吹來,要像那片桃花,有蜜蜂兒飛舞,我耳朵已經聽見蜜蜂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