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姐,你別聽那些人瞎說……”
安月蘭眉眼微彎,笑得燦爛:“放心啦,我怎麼會被他們的言論所擾。”比這些更過分的話,她聽得多了去了。這種程度的嘲弄,對她來說比不過是不痛不癢。
宋清瞧著阮素心如眾星捧月,又瞧瞧身邊大大咧咧的飛凰,不禁低聲笑道:“這個阮小姐,怎麼比你這位真公主還像公主,高貴的不像話。”
安月蘭接過話道:“那不是高貴,那是互相把對方當傻子。”那些人把阮素心當傻子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阮素心把那些人當傻子,從他們身上得到優越感。
飛凰更是毫不掩飾心中的嫌棄,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我可不想要這樣的所謂高貴,這麼多人纏著,換做是我煩都要煩死了。”
宋清對阮素心的印象還停留在安安靜靜很少開口的乖順模樣,看見阮素心如此轉變還有些詫異,飛凰同為女子,倒是更看得懂女子一些,直道宋清是個大笨蛋。
阮素心的演技其實不錯,將自己也騙過了,安月蘭如此想著,笑著附和了一句:“大笨蛋。”
宋清委屈道:“欸,安姑娘,你怎麼也……”
安月蘭拍拍他肩膀,笑道:“走了,入陣。”
穿過結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寬大的山洞,他們落腳處是一個石臺,石臺前只有一架鐵索橋,通向前方一個寬約十丈的圓臺。
那個大圓臺形狀像是一隻巨大的蘑菇,一根孤零零的石柱託著上方圓盤,鐵索橋是唯一的與外界相通的道路。
“好熱。”豆豆難耐的化成人形,脫掉了外衫。
安月蘭往下瞧了眼,“是巖漿。”
石臺與圓臺之間,是寬約二十丈的深淵,繞了圓臺一週,裡面淌著比火更炙熱的巖漿,洞中充斥著騰騰熱浪。
而最為詭異的是,這些看看似沒有動靜的巖漿,卻正緩緩往一處集中,一點一點往上流,而後滲透進石壁裡去。
“計時已經開始了,一炷香之後,這些巖漿就能爬上來。這麼高的溫度,怕是我們連渣都不剩。”
聽宋清此言,豆豆害怕的拽住安月蘭的袖子,躡手躡腳的往下瞧,安月蘭瞧他模樣,忍不住逗弄道:“這麼高的溫度,要是豆豆掉下去,會先成為沒毛鼠,而後才會完全熔掉。”
豆豆連忙縮回來,嗔怪道:“安姐姐你別嚇唬我。”
時間不多,眾人收了玩笑,從橋上走到圓臺,竹晉佈下的殘陣,就在圓臺上。
幾人先繞著圓臺走了一圈,將陣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安月蘭心中不禁贊竹晉布陣的精巧。
圓臺之上刻著繁雜又精巧的符印,將整個圓盤都變成符陣的一部分,此陣需借五行之力方能啟動,卻又並非按照尋常五行排列,一般的五行方位,是分為五角。
而竹晉此陣,卻是在圓臺四周,各鑿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小洞,將金、木、水、火之力藏於其中。
而“土”位,卻放在了圓臺正中,變成了陣眼。
圓臺中心處亦開鑿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小洞,與另外四個不同,這個洞直通到底,什麼東西也沒有放,剛剛他們看到的滲進了石壁的那些巖漿,全部彙聚在此,滾滾翻騰,正一點一點上升著,好似一個水鐘,為他們計算著入陣時辰。
此陣成,圓臺正中金木水火之力流經符印最終彙聚在此,便可將這滾滾巖漿壓制下去,可此時缺了陣眼,自然壓制不住,遲早會被這巖漿吞噬。
繞著看了一圈,飛凰看著這五行奇怪的方位很是疑惑,忍不住問道:“土位怎麼會在這兒?這樣的話,不是會被其他四方之氣沖撞嗎?”
“其實,這種方位才是最合五行之道的。”
看另兩人都投來詢問目光,安月蘭解釋道:“天清地濁,天動地靜,而地,便屬土,是以,五行之中,土位也是歸於中,納四方濁氣,化而成力,也只有土位,能夠放在這兒。”
“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陣法。”
“是,所以能夠想出這樣陣法排列的竹晉,真是非同一般,難怪雲何說他是個符修的天才。”
飛凰莫名開心,宋清道:“你笑什麼?”
飛凰笑道:“能想出此陣的竹晉固然厲害,但是能夠將陣法解釋出來的安姐姐,也不差呀。”
安月蘭對飛凰這種毫不吝嗇的誇獎有些羞窘,揉著鼻頭道:“我也只是看到了,才能說得出來。”
只是這樣的陣,要能夠承受住四方濁氣而不潰散,自然不能用尋常的土,看阮素心一行出陣時的樣子,應該就是用了宋清之前所說的辦法,竹晉說此陣需要土,她便搬山移土填之,最終卻只得了“劣”的評級。
“那那些洞裡的東西,又是什麼?不是金、木、水、火嗎?怎麼放的都是其他的東西?”
安月蘭揉了把豆豆的頭,笑道:“這是因為五行相生之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