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滿意地點點頭,他揚起手,張狂地呼喝道,“來啊,把女的抓起來,其餘的,老少不留。”
隨著於夫羅一聲令下,周圍的匈奴士兵呼啦啦一擁而上,開始爭奪屬於他們的戰利品來。
“放開!”人群中,女僮一巴掌甩在匈奴士兵的臉上,正死命地護住他身後的女子:“別碰我們!”
“喲呵,小姑娘狠著呢!”被扇了耳光的匈奴士兵操著蹩腳的漢語,涎臉一笑,吐了一口唾沫,搓著手便扭住了少女的胳膊。
女僮又是打又是踢又是喊又是罵,到底是女孩兒力氣弱,被壯碩如牛的匈奴人狠拽進懷裡,還在她臉上擰了一把,惹得圍著看熱鬧的一眾匈奴士兵鬨然大笑,淫笑著吹口哨彈手指。
女僮哪受過這般屈辱,雙眸已含了悲酸的淚。
那匈奴人得意忘形,竟一把扯下少女的外衣,周圍的匈奴士兵都像充了血,亢奮得拍巴掌拍屁股,紛紛慫恿道:“扒光她,扒光她!”
那匈奴士兵果真叉開兩手,女僮忽地轉過身,在他手背上用力咬了一口,牙齒死了命地摳進肉裡,直疼得他撒手不迭。
“該死的女人”那匈奴士兵暴怒,“老子今日不扒光你,我枉生人間!”
女僮也像被憤怒的力量激奮了,一頭撞了過去,雙手一拉,竟拔出了那匈奴士兵的彎刀。
周圍一派驚呼,那匈奴士兵驚得往後一退,其餘匈奴士兵都下意識地抽出了刀,彷彿一壁壁陰影般圍了上來。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女僮費力地拖起刀,刀很沉,壓得手肘往下墜。
她無助地四處張望,在這充斥著血腥味兒的荒野上,除了這群如狼似虎的匈奴人,便是悽惶自保的平民。
她找不到漢家的軍隊,看不到漢軍的旌旗,泱泱大漢,難道沒有一人能拯救百姓於水火?
她絕望地在心底呼喊,刀真的很沉,她用盡力氣舉起來,想要和他們拼一拼,可她只有一個人,他們有很多人,很多很多,彷彿遮蔽生命的死亡鉗子,掐住了她最後的抗爭努力。
她卻慢慢轉過了身,她對哭成淚人的女子說:“夫人,奴婢不能侍奉你了。”
她仰起臉,兩行冰冷的淚水攫著她清麗而蒼白的臉,她咬著牙狠狠地將自己撞向那把鋒利的鋼刀。
鋼刀飛落下去,紅得彷彿火焰般的血燃燒起來,她直直地向後倒去,她用那把奪來的腰刀斬斷了自己的脖子。
“不要!”女子失魂落魄地爬過去,她拍著姐女僮的胸口,又搖了搖她的手臂,卻像是在搖一截枯萎的木頭,喚不起一絲生氣。
女僮只是偏著頭,被血染滿的眼睛裡有最後的一點光在跳躍,那彷彿是一句再也說不出口的知心話,漸漸地湮滅在死寂中。
於夫羅抓起哭泣的女子,輕佻地托起她的下巴:“本王在大漢見過的女子當中,最屬你驚為天人。”
女子抽泣著,她的手突然觸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那東西冰冷刺骨,正是女僮自刎的彎刀。
於夫羅把女子的動作看在眼裡,他笑著搖頭,一把將女子抗在肩上,招呼著部眾道:“勇士們,回家。”
餘下的匈奴士兵紛紛大笑,而後將其餘下的人趕進一輛輛囚車,那囚車內全是婦女兒童,車身四周的木欄,掛滿了血淋淋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