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你別說了啊~!”
芩兒大哭,撲通一聲跪在了柳神醫面前,“柳叔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小羽!芩兒不能沒有小羽啊!嗚嗚嗚……”
那小小白猿輕拽著芩兒衣衫,撓撓小臉,竟也學著芩兒式樣,撲然跪地,芩兒更覺傷悲,一把將小白猿樓在了懷裡,嚶嚶而哭。
蒙羿眼眶裡,淚花翻滾,伸手便去扶芩兒,芩兒握著蒙羿的手,仍長跪不起,“柳叔!那木枯螢的毒難道天下就沒有任何靈藥可解嗎?你再想想!再想想吧!芩兒求你!”
旁邊那少年聽見芩兒說出“木枯螢”三字,大吃一驚,腳步微動,側身向這邊移了一小步,眼神一凜,皺了皺眉頭。
蒙羿抬頭,拭了拭眼淚:“是啊,柳叔!四海八荒,但凡有什麼仙草靈藥可解此毒!我蒙羿翻山越嶺,漂洋過海定要去取來!”
芩兒抬起頭,一張小臉哭得如梨花沐雨,滿眼期待的看著柳叔。
柳叔抬頭望了望窗外,正待說話……
唐嶽身形一晃,欺身上前,情急之下,右手竟向芩兒的香肩搭去,“這位姑娘!在下……”
“滾吶!!”
芩兒回頭閉著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大喊一聲。
想那芩兒本是溫婉可人,性情甜美的女孩,這一刻正充滿期待的等待柳叔說出解藥的名字,卻無端被唐嶽打擾,動作又稍顯輕佻,心裡起怒,才會做出如此驚人之舉。
唐嶽為蜀山唐門大少,在蜀山一族位列少年英雄之首,早已威名遠揚,無人不識。在蜀山,除了自己的妹妹唐朵,從沒有哪個女孩敢對自己如此無禮。平日裡唐嶽雖衣著樸素,為人低調,內心卻也有些不羈和孤傲。眼見芩兒一個嬌小女孩竟如此呵斥自己,唐嶽臉上有些掛不住,臉色青一陣的紅一陣,左右看了看,又無熟識之人,實在是找不到臺階可下。
那唐嶽嘴角微翹,眼神輕蔑,哼了一句:“哼!沒教養的東西!逮著人就是一陣狂吠!”
話音未落,一隻女孩小巧金薄的透空錦靿踏堂靴已凜然襲向唐嶽額前,芩兒以跪姿凌空,騰然轉身,身形一展,右腳一個彈踢,直取唐嶽面門。
一縷茉莉花香的清風,撲然吹來,吹開了唐嶽額前的幾縷魅藍色亂髮,腳尖只差半寸,便觸及唐嶽平滿的前額。
一切似乎靜止了一般,唐嶽仍是昂首傲然之相,身形急退;芩兒雙腳翻騰,凌空連踏數步,招招襲向唐嶽冷峻的面額,卻是總差半寸,方能觸及對方。
轉眼之間,芩兒這一招霧海踏浪,竟連踢了一十八腳,唐嶽負手急退,兩人已一起掠飛到了醫館外的廣場闊地。
兩人甫一落地,唐嶽瞄了一眼芩兒腰間的子午鴛鴦短劍,竟側踏一步,背身而立,負手望天,說道“切!俗話說‘好男不和女相鬥!君子不與狗相逗!’,也罷!我且忍忍!”
因為鄰近龍華集市,周圍一下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蒙羿牽著小小白猿走了出來,看了看唐嶽背上的兵器,略一思忖說道:“芩兒!別理這廝!我們還有正事呢!”
芩兒朗聲道:“蒙羿哥哥!一隻野狗跑到我們天門鎮來撒野,我得把他趕出去!”
話音一落,雙手微抬,如初燕拱翅,小指微翹,輕輕一捻,子午鴛鴦劍兩束光芒頓現,一左一右,恍然飛入芩兒手掌。
唐嶽一見,眉毛微跳,“喔?呵呵!有點意思了!”
芩兒兵器一出,坐在歪脖子揚柳樹下,抱著一把怪異兵器打瞌睡的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竟緩緩睜開了眼睛,吹了吹額前的一蓬亂如衰草的頭髮,眼神空洞的看向這邊。
那唐嶽也是夠了!自己辱罵別人是小狗在先,聽見芩兒稱自己野狗,又聽得蒙羿稱自己為“這廝”,在他看來卻是對自己大大的不敬,這一刻雖面相上古井無波,內心卻波濤洶湧,胸部微微起伏,心之深處似乎有一萬隻草尼馬正呼嘯著奔騰而出。
唐嶽微微側頭,眼角漸現殺機。
唐嶽身形微動,心念所至,背上的魅影橫刀立時微微出鞘半寸,一綣晶紫色寒光瞬間一呈扇形射向在場所有人的眼眸,很多人多趕緊抬手護眼。
“昂嗡嗡嗡~”
唐嶽殺機一出,蒙羿腳下金光頓閃,一聲渾響,如遠山寒鍾,渾厚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