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們從百姓裡打聽,知道那地方叫聖殿,是聖姑用來迎接上神的。
榮桀看著百姓們三三兩兩從家中緩步而出,他們擠在小路上,一開始都是沉默不語的。直到有一個人喊道:“我家實在沒糧食了,孩子餓的不行,聖姑是不是不管咱們了?”
越國駐軍城外,他們都知道,便正是如此,百姓才更恐慌。
沉默好一會兒,才有另一個人反駁他:“你太不虔誠,怎麼能說聖姑的壞話?叫她聽到,你們一家都要遭殃。”
這人一嚇唬,百姓們頓時又安靜下來。
他們遠遠望著城牆上黑壓壓的越軍,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些越國計程車兵們倒是友好,他們每日都在巷子裡打聽盛天教的近況,卻從不做傷害百姓的事。頭幾日他們私底下都說越國士兵是做戲給他們看,可是天長日久,這麼多天下來,士兵們依舊沒有主動傷害百姓,反而老老實實守在城牆之外,他們每日巡邏操練,瞧著一點都不著急。
只是百姓們已被盛天教洗腦多年,不是一兩天就敢叛教的,因此這一日他們不過出門張望片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各自家去,整個衡原便又安靜下來。
這會兒明明是晴空萬裡的白日,卻安靜得彷彿見不得光的深淵。
榮桀見今日事難成,不由嘆了口氣,就在這時,雷鳴跑上城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榮桀眼睛一亮,同雷鳴相視一笑。
兩人迅速從城牆上下來,一路往大營後方幾個守衛森嚴的營帳快步行去。行至營帳門口,就聽裡面哀嚎聲一片,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從帳篷的縫裡鑽出來,令人十分不愉。
榮桀倒是面不改色,他站在那聽了好久,才轉身去了旁邊一個空帳篷:“叫阿強把人帶來,我親自問一問他。”
不多時,雷強就拽著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進了帳篷,進來後直接把他扔到地上。這人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染,瞧著已經有些奄奄一息了。
兩名親衛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
這是一個相當漂亮的男人,哪怕身上滿是鮮血,臉色蒼白嘴唇無色,也依舊難掩他一張清秀的俊容。
榮桀略微挑了挑眉,低聲問他:“聽說你是聖姑身邊的……靈童?”
這男人瞧著已經二十幾歲,卻硬要叫什麼靈童,實在令人說不出口。
靈童這會兒又餓又痛,聽了榮桀的話,自嘲地笑了兩聲。
“什麼靈童呀,說男寵便是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說罷也不等榮桀問他,就匆忙開口,“剛才這位大人說,只要我都招了,就饒我不死是嗎?”
榮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香葉茶,見他一副十分沒骨氣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
末了他只能點頭,應他一聲:“是。”
男寵這才鬆了口氣,彷彿真的信了一般,沒骨頭一樣跪坐到地上,嘴裡直喘著氣。
“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我知道,一定不隱瞞。”
榮桀看了一眼雷鳴,雷鳴就上前問:“你既是聖姑的男寵,為何會同其他聖使一樣給百姓送糧食?”
那男寵自嘲一笑:“聖姑又不只有我一個男寵,聖殿裡我這樣的沒有五十也有一百了。我們又不能養著吃幹飯,當然要做工的。”
榮桀聽了一愣,心裡嘀咕:這聖姑也真是了不起,這一天天能忙的過來?
只聽雷鳴又問:“聖殿中還有多少守衛?聖姑平日裡又住在何地?”
男寵有點為難,他瞧著也不很聰明,在那苦思冥想好半天,才說道:“聖宮中沒多少守衛,現在加起來也不足兩百人吧?這裡面還有一半都是聖使,哪裡有你們這邊計程車兵厲害。要說聖姑住在什麼地方,我也不認識那宮殿的名字,只知道是一個特別華麗特別大的地方,圍牆都是朱紅的,看起來特別氣派。”
他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雷鳴不由皺眉恐嚇他:“你要是不說些正經情報,一會兒還得吃鞭子。”
男寵被他嚇得一抖,忙說:“我真不知道聖姑寢殿叫什麼,但我知道聖姑搜羅來的金銀財寶都在哪。”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皆是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