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本是外書房,商議軍國大事的地方,卻讓一個婦人動不動地就在此大呼小叫,實在是有失體統。
特別是這個兒子,現在還手裡握著五座北地重鎮,精兵三萬,又有個兇殘的相好的!
就算是他,這一茶杯下去,也並不敢真的朝對方的腦門砸。
“王妃,大王有令,書房重地不得擅入!”
侍衛們瞅著王妃氣勢洶洶地就來了。
雖然頭皮發麻,但也不得不上去阻止。
“什麼!大王!大王啊!我要見大王!你們憑什麼攔著我!都給我滾開!”
“高策!你這個小賤種!你害死了我兒子,又害我大哥,我們姚家是跟你有什麼仇!我要你償命!”
姚王妃高一聲低一聲,長一聲,短一聲,罵得聲淚俱下。
不過聽到她這話的人心裡卻不由得道,大王子跟繼王妃的仇那可以說是仇深似海啦,害母之仇啊,幾次陷害險些喪命啊!
信王本來突然得知了這麼多事,正是心裡沒個排解處,不知該拿這個兒子怎麼處置的好。
猛地聽姚王妃還在那兒說些有的沒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也不顧忌體面名聲,簡直是越活越回去,當初的嬌俏可愛,柔情似水都他孃的去了哪兒?
登時氣沖沖地走出屋子,“王妃可是失心瘋了,這裡是商議軍國大事的地方,又不是菜市場,任你胡鬧的!王妃胡鬧,你們這些跟著做什麼?一個個手裡拿著什麼?都給我拖下去,打十板子!”
姚王妃不可置信地瞪起了圓眼,她本是一雙多情的水杏眼,然而年紀漸長後眼皮鬆弛,尾微微下垂,看著就像是哭喪的模樣,此時這麼一瞪,那就是標準的三角眼,正加上花掉的妝容,簡直是慘不忍睹,“大王?你怎麼能這般對臣妾?你忘記了當年……”
信王一把年紀了,哪裡還有閑心說什麼當年!
“還不快送王妃回去,照看好了王妃,再讓王妃出來受了風涼,嚴懲不怠!”
一拂衣袖,便回了書房。
姚王妃哭嚎的聲音漸漸遠去。高策垂頭立在當地,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信王瞧見他,當真是恨得牙癢癢,然而一想到那五城,想到那輕輕鬆鬆就能打下四城的神鬼莫測的能耐。
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在對自己這個兒子,並不敢輕舉妄動。
但想到那孫閥和他兒子……
他就彷彿有一口濁氣,嚥下不,吐不出。
指著高策,冷笑道,“莫非孫閥就是因你之故,所以才來求娶公主?”
這跟哥哥有私情,就跑來求娶妹妹,藉著聯姻成了姻親,還能有理由私下來往。
高策面露訝然。
“孫閥的信上有說是要求娶公主?定然並非如此!”
信王暴燥地在案上拿了那信就朝著高策面上擲了過去!
“你且去看!”
高策手快地接了信,沉聲道,“父王,上面只有聯姻二字。並沒說娶公主啊!”
就算孫釵想娶公主,那她也沒那個條件啊!
信王被自家這個大兒子給氣笑了,指著他斥道,“瞧你這個蠢樣子,難不成還是想和你一個大男人聯姻不成?”
不行,想想就肝疼!
高策不解道,“正是孫閥與兒臣聯姻啊!之前我們已經商量好了。”
信王終於把那杯茶擲了出去,“你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模樣,你再不好也是我信王府的長子,如女子般地出嫁,簡直要丟死了我高家的人!”
信王氣得在地上走了兩圈兒,忽然下決心似地道,“罷了,你就假死埋名,去尋孫閥吧!”
當然了,那五城還是要在他信王手裡。
高策其實知道信王在氣怒啥,不就是沒覺得孫釵是女子,以為自己跟孫閥搞斷袖嗎?
可他瞧著信王這副氣得半死卻又不得不忍著的模樣,心裡就無比的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