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喜松開鄒金玲,冷笑道,“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兒子想想吧!他們校長前些日子給我打來電話,說你兒子在學校裡耍流氓,調戲人家小閨女,要不是他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你兒子早就蹲監獄去了,人家還不是看著我的面子。”
鄒金玲滿眼怨毒地瞪著劉萬喜,一瞬間,心涼透了,什麼叫‘你兒子’?難道,鎖子是她一個人生的嗎?
劉萬喜以為她怕了,又走過來安撫道,“你也不要再去找楊廠長啦!他父親是反動派軍官,如果不是省裡有人護著他,他早就被擼下來了,你還真當他能管事咋地?前段時間,我去省裡見了王書記,他說,只要我好好幹,以後廠長的位置就由我來接替。到那時,你就是廠子夫人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劉萬喜見自己媳婦不吭聲,又換上一副笑容,對她說,“你回去告訴你兒子,別再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影響了他的前途不說,還會影響到我的仕途。你們只要好好支援我的工作,將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劉萬喜的話說完,不再搭理她,隨意地坐在辦公桌前,拿起一份報紙翻看起來,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面上平靜如水。
鄒金玲氣的直哆嗦,一腔怒火壓在心頭,發洩不出來,憋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以前只知道自己男人辦事陰損,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是個空心的高粱,一點真情實意都沒有,她感到憤怒至極,怒火燒紅了雙眼,狠狠地摔門而去。
下午放學回家,老鎖子心情很煩躁,這些天他都不敢去見於苗,因為鋼子老跟在她身邊,就連於苗去廁所,他都悄悄地尾隨其後。
老鎖子想起來鋼子看他時的眼神,就像惡狗看見了肉骨頭一樣,嚇得他根本不敢靠前。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小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咋還出手這麼狠呢?
老鎖子正為見不到於苗的事情而發愁,一進門又被他媽嚇住了,鄒金玲披頭散發地坐在炕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睛都腫了,顯然是剛哭過。
這是什麼情況?
老鎖子長這麼大,哪見過他媽這樣,平日裡都是她欺負別人,誰敢著惹她呀?
老鎖子忙上前問道,“媽,你咋地啦?”
鄒金玲抹了一把眼淚,傷心地說,“兒子!你可得好好的給媽爭口氣啊!等媽老了以後就指望你了。”
老鎖子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媽旁邊,耐心地問,“媽,你這樣,太不像你風格啦!你跟我說說,你到底什麼情況?我爸呢?他都好幾天沒回家了,你是不是跟他吵架啦?”
鄒金玲望著兒子更覺得委屈,她很想跟兒子說實話,可劉萬喜那副陰狠的嘴臉,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鄒金玲想了想還是怕了。
她倒是無所謂,只是鎖子是她的命根子,萬一劉萬喜狠起心來,連兒子都不管了,那她們母子倆,以後該怎麼活。
鄒金玲強壓下內心的痛苦,重又換上一副雷厲的表情,嚷道,“還不是因為你,李校長給你爸打電話了,說你在學校裡耍流氓,要把你關進派出所,你爸氣的都不回家了。”
老鎖子扭過臉去,滿不在乎地說,“我還當咋地了呢!原來就為了這事啊!”
鄒金玲見兒子那副不著調的樣子,氣的拿起笤帚就要打他,老鎖子慌忙跳開,一邊躲一邊嘴裡嚷著,“我也老大不小了,畢業以後就該找物件了,我誰都不要,我就想要於苗。媽,你要是真疼我,就跟我爸說說,讓他把於苗也弄進廠子裡去,我拿這事去跟於苗談,她指定能同意和我搞物件。”
鄒金玲氣呼呼地瞪著兒子,罵道,“我都打聽過了,那小丫頭跟小孟定過親,是被坤子從人家家裡搶走的,她小小年紀就作風不正派,竟和流氓鬼混,像她這種小破鞋,怎麼能嫁進咱們家呢?”
“你甭聽別人瞎胡說,她們那都是瞎造謠。你只要幫我把於苗弄到手,我保證以後一定學好。”老鎖子急的趕緊解釋。
鄒金玲從炕上跳下來,狠狠打了老鎖子一脖溜,罵道,“不要臉,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小破鞋,進咱們家門的。”
見他媽根本不同意,老鎖子氣急了,所幸瞪起眼睛,嚷道,“你不管我,我就走,我搬到廠子裡跟我爸一起住去,我看等你老了以後,誰還搭理你。”
鄒金玲氣的瞪著兒子,半晌沒說上話來,突然覺得頭好痛,無力地癱坐在炕上。
鄒金玲既傷心又絕望,這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老子一條心,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兩塊惡肉呢!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粗來透口氣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