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在意,權宜之計罷了,本姑娘可沒那般死板,早忘了個乾淨。”
“你這樣認為?”孔行之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壓抑著某種情緒,不得宣洩。
宓銀枝喉頭微哽,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乾脆轉移話題。
“聽說你在城裡做私塾先生,不知道在哪個私塾呀,學費多少?”宓銀枝掃視了一圈屋子,“按理說,做先生的,不該這麼窮呀,這房子都有七八十年光景了吧?”
對於宓銀枝明顯的轉移話題,孔行之並未深究,順著她的話題走。
“在義學,都是些窮人家孩子,沒錢上學。義學不收學費。”
呃……
所以,你這是自己的溫飽問題都沒有解決,就花心思到別人那了?
宓銀枝眉梢挑得老高,不知道該說他仁義好,還是說他瞎逞英雄。
自己都管不好還去救濟別人!
說實話,她覺著孔行之,怎麼看不像是個大愛無私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他外表,宓銀枝第一定義便是,表面謙恭有禮,實則冷淡無慾。
卻沒想到是個心善的。
“你自己都養不活了,還去管別人?”
孔行之點了點頭,“所以在考慮找點營生。”
“不當先生了?”
“你不是說做先生連自己都養不活嗎,我現在還欠你十餘兩銀子,若是不找點事兒做,這輩子都還不起。”
宓銀枝撇撇嘴,心道,我也沒期望你還。
這話宓銀枝沒說,錢財不外斂,在哪都是硬道理。
“你這眼睛,治好可能要花個半年時間,不急。”
孔行之聞言,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似乎對這個時間很滿意。
宓銀枝滿頭黑線,他這是看出了她在拖延時間了吧?
午飯過後,楊士真帶著孔行之去學堂,亡命和宓銀枝兩人在屋裡大眼瞪小眼。
宓銀枝瞪了一會兒就撐不住,趴在桌上睡著了。
亡命卻坐在對面,一直看著她,嘴角笑意淺淺。
不一會兒,外面下起了綿綿細雨。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