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銀枝在村門口觀望了一會兒,見還有兩個官兵還在外面守著,瞬間頭疼了。
她人頭真這麼值錢?還在這守株待兔。
好在他們人少,最多也只能在門口守著,其他地方他們也看不著。
哼,難得到本姑娘!
老子翻牆。
宓銀枝找了半晌,終於在一個茅草屋後找到了個矮點的牆,折騰半天,總算是翻出去了。
她逃跑的時候,是從森林過來的,當時跑了大概又五公里路,離這兒也沒多遠,以她這小短腿兒,跑過去的話,大概要花一個時辰。
宓銀枝為了避開官兵,繞了遠路,多花了一刻鐘,緊趕慢趕的終於見到了林子。
中醫她不是很瞭解,只能憑著小時候的記憶尋藥。
現在她真是後悔以前沒有跟著外公好好學中醫,總以為中醫無用,都是無稽之談,可現在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宓銀枝找了幾味辨識度強一點的草藥,有生肌化血的,還有簡單止血退熱的藥材,便打算往回趕了。
行至綠林邊界,一顆大石下的幽綠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顆小小的豆藤,葉子尖尖,正開著白色的小花,一撮一撮的,很是可愛,它是……苦參!
但宓銀枝確定,在此之前,她沒有見過這種草藥,至少沒見過種在地裡的苦參,她所見過的不過是那些被切成一塊一塊的根。
可在她看到那枝豆藤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剪影。
一個青衣女子挽著袖,露出白皙細膩的手臂,手在木盆裡搗騰著,臉上是輕快明媚的樣子,嘴裡唸唸有詞……
苦參五斤,露蜂房,皮一枚,曲半,細銼,以水五,合藥浸四日,炊米五,並藥曲,同釀酒如常法,熟。治……麻風!
宓銀枝心頭大動,那個女子分明就是她呀,長大的那個她,是莫無笙,可又不是莫無笙。
莫無笙臉上不會有這樣明媚的笑,她的笑從來就是賤賤的。
宓銀枝突然想起羅延說過的話,他說“這是你的本體”,“辛夷姑娘”。
宓銀枝取下頭上的辛夷枝,任一把秀髮垂落肩背。
果不奇然,辛夷枝正發著光,見她看著它,它還在微微震動,當她攤開手時,辛夷枝的頭部瞬間轉向苦參的方向,光芒漸盛。
宓銀枝眼中一片茫然,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棵苦參已經在她的手中了。
“當真是個寶貝啊!”
宓銀枝嘴角咧開,暫時放下了那些怪力亂神,苦參釀酒方一直在她的腦海裡迴盪。
回去的路上,看到一路車架向天刑村的方向駛去,看那陣仗樣子,非富即貴。
秉著少惹事的原則,宓銀枝想繞道而行,可何爺爺的病刻不容緩,繞遠路肯定不行,還是得走這條路。
這支隊伍有兩輛馬車,四個五大三粗的侍衛,四個丫鬟走在外面。
幾個人都包裝得嚴嚴實實,頭上戴著圍帽,面上繫著面巾。
荒漠地區,風沙多,這樣的裝扮很常見,但那幾個侍衛丫頭的舉止卻引起了宓銀枝的注意。
那幾個侍衛,行動間自成方圓規矩,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哪是什麼平常富貴人家的侍衛,分明就是軍人!
而那幾個丫頭,看那身姿,那婀娜卻壓抑的步伐,也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丫頭,更像是……達官顯貴家的丫鬟。
反正,總結下來就一句話。
“惹不起!”
宓銀枝低頭一嘆,儘量離車架遠遠的,往邊上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