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將裝有養元丹的木盒仔細收好,心想:現在若是服用,頗為浪費,這三枚養元丹還是留作衝擊功法三層之用最好不過。
隨後,陳玄從房樑上取下了那柄黑漆漆的短劍,別在腰間,走出屋門。
年前歲末之時,陳玄所積存的各種精華珠便所剩無幾,是時候去收一波灰鵝蛋了……
冰雪消融,使得山間的小路上泥濘無比,一道靈動的灰色的身影卻在兩腳不沾泥水的情況下,跳躍著飄然前行。
憑藉著精準的眼力和灌注了內力的輕盈雙腿,陳玄的腳尖不斷輕踩著路上那些突出的乾淨石塊,騰挪間很是遊刃有餘。
“我現在雖說比不上那些習練輕功者迅捷,但卻也遠比常人要靈活多了……”
路經亂石堆,陳玄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無人後,一個側身,閃了進去。
石縫裡,那棵野山參的莖葉早已枯萎,岩石上融化的冰雪之水緩緩流入,滋潤著參體根鬚,一待春來,便可重生枝芽,再度榮發。
陳玄捏住自己的下巴,望著這棵上二十年份的邙山草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隨手砍斷了旁邊另一條石縫中生長出來的小酸棗樹,陳玄將其削為了一柄簡陋的小木鏟,然後爬到了邙山草參的石縫處,仔細挖掘起來。
陳玄之所以最終決定將這支草參挖出,是因為他下意識地擔心段長峰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所瞎掰出來的“山民攤販”之辭,說不定會或明或暗地來到後山尋找。
雖說這種可能很小,但陳玄可不想冒險,認為還是先將這支草參洗煉為精華珠,然後儲存起來比較靠譜。
小半個時辰後,一支幹巴巴還沾著新鮮泥土的邙山草參被陳玄捧在了手中。
這草參的參體上根鬚發達,約摸有近百條,伸展開來足足有三四個巴掌大小,雖說這是陳玄第一次採掘人參,但憑藉著過人的眼力和十足的耐心,出土的參體品相還算完整。
陳玄將這支草參用一塊軟布裹起,塞進了懷中,然後想了想,又將方才挖掘出來的泥土重新填回了石縫,然後不再留戀地扭頭走出了亂石堆。
……
“嘎嘎!”
“嘎……”
後山小湖的蘆葦蕩中,一群高頭大灰鵝正伸長著脖頸,亦步亦趨地結伴跟隨在一名灰袍少年的身後。
這群灰鵝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灰袍少年,好像是正在監視其動作一樣,但雙方之間卻始終保持著八九步的距離,似乎都在剋制著什麼。
陳玄回頭看了看身後這群聒躁的灰鵝,嘴一咧,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自從那隻灰鵝首領消失於黑缽之中後,陳玄在後山已算是完全沒有了對手,至少是在靈活急奔方面……
一開始,陳玄就充分發揮了自身比較靈活的優勢,抱定“拿了鵝蛋就跑”的對鵝策略,一番試探下,果然很是奏效。
每當陳玄從鵝窩中將灰鵝蛋摸到手時,他就果斷飛奔進密林之中,來來回回,折騰地蘆葦蕩中鵝飛狗跳,不得安生。
但漸漸的,陳玄卻發現這些大灰鵝似乎改變了對敵策略。
每次發現陳玄偷蛋後,這些灰鵝不但不再上前追啄,而且也不會仰天發出呼朋喚友的警告聲,只是與陳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睜著一雙雙黑豆眼,緊緊跟在身後。
最初遇到這種情況時,陳玄還是很謹慎的,以為這些大灰鵝是不是又設了什麼圈套,於是依舊只是拿了鵝蛋就跑。
但跑了幾次後,他才發現,這些灰鵝竟然也不出來追逐自己了。
陳玄知道這些灰鵝很有靈性,互相之間甚至還能進行復雜的交流,因此仔細思索了一番後,他大膽地走進蘆葦蕩,溜達了幾圈,結果發現了一個令他又驚又喜的情況。
湖中所有的灰鵝好像是一致商量過了一般,只要一遇到陳玄,便保持著安全距離,跟在他身後,一旦陳玄想要對只存有一個鵝蛋的鵝窩下手時,便集體發出較為高亢的嘎嘎聲,似是在向陳玄表示反對。
而若是陳玄遇到存有一個鵝蛋以上的鵝窩時,只要不全部取走,只留下一個灰鵝蛋在其中,那身後這群大灰鵝便會發出較為低沉的叫聲,似是無奈地表示不反對。
陳玄頓覺此事甚是奇妙,也驚歎於這些大灰鵝的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