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娘,孩兒活得好累啊……”已是無力回頭,沈軒的腦中閃過這最後的一個念想,隨即眼中一黑,就此人事不知了。
“啊,這……二,二師兄……我……”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讓馬鈺下意識地驚退兩步,口中想要辯解什麼,卻是語無倫次。
“怎麼可能……這沈軒可是已將劍訣練至二層境界了,身上還有血器傍身……二師兄他怎麼會……”
方才他明明見二師兄喝下了那杯下了無妄散的烈酒,還被沈軒的赤血鏈給鎖了個結結實實,怎麼猛然間畫風逆轉,趴在桌上的二師兄竟突然出現在了沈軒背後,一下子便將其捅了個透心涼。
身著褻衣的陳玄踩住地上的屍體,將紮在其背後的那柄刻有龍形印記的寒光匕首給拔了出來。
身旁的那條鐵鏈沒了法力支撐,血光符文散去,“嘩啦”一聲掉落於地。
陳玄一招手,那藤甲替身連同灰袍一起撲了過來,轉眼間便自動穿回了自己身上。
“師弟,兩年未見,不知劍術長進了多少?”
隨手扯起地上屍體的紅袍,將青龍匕首擦拭了一番,陳玄起身看向馬鈺的眼神逐漸陰冷下來。
“鏘!”
聞言,馬鈺這才回過神來,利落地拔出了藏於袍下的魚龍寶劍,劍鋒直指陳玄,腳下卻往門口處退了兩步。
“二師兄,我……我是迫不得已……都是這個沈軒逼迫的!”看著地上還在冒著鮮血的屍身,馬鈺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意。
“怪不得沈軒總說自己這位二師兄是深藏不露,很有可能是個高階的練氣士。之所以會費勁心思地拉自己上船,是因為透過下毒暗算制敵的把握大些。而當時自己還不敢相信,現如今看來,單是這身先知先覺的替身之法,就很是很是詭異驚人,怎麼辦,怎麼辦……”
“放了我,二師兄,我們是師兄弟啊!二師兄,你可還曾記得我們的情義,我們一起吃芝麻糖餅,一起習武練劍,還有這個……”
說話間,馬鈺將左手伸進懷中往外掏了掏,扯出了一方絹布手帕,上面還繡著一隻胖乎乎的小馬,然而緊張之下,還有兩個物件自其懷中被無意間帶了出來。
一個是黑漆漆的鐵鐲子,掉在地上兀自打轉,另一個是一柄摺扇,落地半開,上畫得是蒼松雲鶴。
陳玄瞥了一眼那把很是眼熟的摺扇,瞳孔微縮,注意到扇面上多了幾點殷紅梅花……
“唉,你走吧……”
沉默片刻後,陳玄收回了盯著馬鈺的陰冷目光,嘆息道。
馬鈺一愣,又退了兩步,有些不敢置信,但見陳玄的臉色漠然,卻看不出分毫破綻。
“我……二師兄,你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我都沒有看見……我走了……”
持劍後退幾步,馬鈺轉身去拉門環,就要離去,卻突然聽到身後“嗖”得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