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劍師的墳前香火繚繞,穿一身暗紅大袍的馬鈺立在那裡,呆呆地望著這方小小的墳墓,眼中充滿了哀痛之色。
陳玄默默地走到了馬鈺的身後,兩年不見,自己這位師弟的個頭竄高了不少,原本那個胖乎乎的少年已經長成了身材挺拔的俊朗劍客。
感知到馬鈺的身周除了習武之人的淡淡紅光外,還附著著一層薄薄的暗紅血光,陳玄的眉頭微微皺起。
顯然,要成為劍風衛所必須改練的那門叫《蓮花劍訣》的高深功法,恐怕就是一門邪道血煉的法門,馬鈺如今已是一名低階的血道練氣士了。
只不過因為馬鈺修習時日未久,還未將內家真氣完全轉化為血道法力,這才會有紅光血光並存的現象。
陳玄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腳步聲,馬鈺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珠,轉過頭來,不太自然地勉強笑道:“二師兄,陪我去喝一杯吧。”
陳玄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漠然地點了點頭。
二人轉到山前,沿著登雲石梯下了山,山門口早有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等候在那。
坐上馬車後,二人一路皆是各自沉默,陳玄也懶得問這馬車的來歷,只是神色冷清地閉目養神。
而馬鈺一臉愁容,時而掀開布簾看向車外景色,時而轉頭盯著自己這位脾氣越來越古怪的二師兄,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終是噎在了嗓子眼兒裡。
這輛馬車走得不急不慢,很是平穩舒適,小半個時辰後,終於進了信遠城,停在一家叫做“聚賢酒樓”的大門外。
二人下了馬車,馬鈺揮退了迎客小廝,指著樓梯說道:“二師兄,我在二樓已經定好了包間,一起上去吧。”
“好。”
陳玄應了一聲,跟在引路的馬鈺身後,向著二樓裡一個較為僻靜的雅間走去。
在路過隔壁那間包房時,陳玄神色一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進了雅間,馬鈺引陳玄先行就坐,隨後對跟過來的小二吩咐道:“將之前定好的酒菜都呈上來吧。”
“好嘞,二位少俠請稍等片刻。”
那小二趁著抹桌子的工夫,偷偷地看了一眼座上的灰袍青年,然後不動聲色地出了房門。
似是早有準備一般,不到一會兒,那小二便將八碟美味的菜餚和一壺美酒麻利地擺滿了桌子。
“二位少俠,小的就在門外不遠,有事傳喚便是。”說罷,那小二退了出去,還很知趣地關上了門。
“呵呵,師弟啊,看你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也是經常來此作飲吧,呵呵……”陳玄看著這一桌豐盛的山珍玉饈,臉上似笑非笑的,率先發問。
馬鈺聞此,連忙起身拱了拱手,有些尷尬地回答道:“二師兄說笑了,小弟也是不久前剛剛從漳水分舵給調配回山。家中親友曾在此處設宴洗塵,小弟嘗著菜品都還不錯,這才預定了此桌薄宴。對了,小弟回山後,卻未曾來得及先去拜謁二師兄,還請二師兄見諒。”
陳玄見此,也只好起身按住馬鈺的作揖,擺擺手道:“無妨的,師弟何必如此生分。”
剛坐下的馬鈺端著酒壺,又再次起身,一邊為陳玄斟酒,一邊說道:“聽小師妹說,二師兄竟自請為師父守墓三年,師弟佩服,須得為此敬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