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莫叔鴻走到近前,溫言安慰了蘇月兒幾句,又走到陳玄的面前,勉勵他要努力練功,繼承榮光,不墮師門風采等等。
末了,莫叔鴻還拍了拍陳玄的肩膀,以示親善。
眾人卻沒有注意到,就當莫叔鴻的手拍到陳玄肩頭的那一刻,正低著頭聆訓的陳玄瞳孔一縮,面露異色,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
鐵劍門的喪事一向從簡,眾人朝著蘇劍師的墓碑祭拜完後,便各自散去。
蘇月兒也哭得累極,被莫師姐等人連忙扶了回去。
看了一眼蘇劍師那方小小的墳墓,陳玄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便要向籬笆小院走去。
“陳玄師弟。”
身後忽然傳來一句喚聲,陳玄回過頭,見是一名身穿白袍的方臉青年。
“大師兄。”
陳玄向方臉青年拱手道,心底閃過一絲疑惑,他和這位大師兄素無交集,難不成也是來勉勵自己一番的?
楚天佑看著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憨厚少年,點點頭道:“陳師弟在這後山可還待著慣?”
陳玄眨眨眼,心想:“大師兄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要將我外調吧?”
那可不成,若是去飛雲峰,恐怕被鐵劍門背後的修士看見了;若是被外調歷練,他神識被封,就憑一身的三腳貓功夫,恐怕沒幾天,便橫屍在什麼青龍幫白龍幫的刀下了……
“這個,回大師兄,師弟在後山這裡過得很好,你看這裡風景秀……呃……”
陳玄環顧了一下週圍的墓碑墳包,略路尷尬,沉默片刻後又道:“大師兄,師弟……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楚天佑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但還是耐心問道。
“師父他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如同再造,值此新喪,做弟子的,理當守孝三年才是。師弟願意在這後山中再守三年墓,好時時灑掃祭拜,以報師恩。還望大師兄成全師弟的一片孝心啊!”
說罷,陳玄面色哀痛,努力地眨巴眨巴眼睛,卻未曾擠出一滴眼淚……
正低頭佯裝拭淚的陳玄卻沒有注意到,面前的楚天佑在聽聞這番話後,眉頭忽得舒展開來,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驚喜之色。
但隨後楚天佑又面露可惜之色,嘆息道:“唉,師弟如此孝心,師兄我又怎肯相違……也罷,我一會兒去外門那裡安排一下便是。”
“多謝大師兄成全。”陳玄心中暗喜,連忙拱手謝過。
楚天佑點點頭,拍了拍陳玄的肩膀,心下嘆息:這個陳玄師弟還真是個實誠本分的人,可惜了……
……
回到屋中的陳玄面色古怪,連忙找出了那本《飛雲經》,貼到了額頭上。
過了好一會兒後,陳玄將經書放下,嘴中喃喃道:“難道是邪道練氣士……”
因為神識受限的緣故,陳玄當下只能透過身體接觸感知對方氣息,就在方才莫叔鴻和楚天佑拍打自己肩膀的時候,他感知到二人身周流轉著一層暗紅血光,全然不似武者的淡淡紅光,竟然一副中階練氣士的樣子。
不過這二人的血光法力駁雜混亂,隱隱有邪異氣息,似乎是神識玉中所述的血道邪路一途。
陳玄就此又想到了西邊小湖的鵝群血案,頓時心下一凜,“難不成這鐵劍門的背後是邪道修士?不可能啊,血魔兩道在修仙界人人喊打,又怎會在此處公然鋪張勢力……”
不管怎樣,陳玄心中警惕心大作,頓覺此處是為險地,還是儘早將神識恢復,立即逃離才是……
想到此處,陳玄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處的一塊硬物,略略有些安心。
當日李管事被一記青靈鑽擊中卻毫髮無損,讓陳玄倍感驚異,搜身後發現,其胸前竟綁有一塊鍋蓋大小的灰綠色龜甲。
陳玄略一檢查,便覺此物非同小可,不但完好無損地受了一記青靈鑽,而且還能將深入其中的神識反彈回來。
“禁制?法器?”
陳玄當時心頭火熱,沒想到李管事身上還有這等寶貝,於是立即有樣學樣地將這塊龜甲綁到了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