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噗!”
後山墓地中,陳玄往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掄起身旁一把比自己還高的大鋤頭,狠狠地刨進土裡。
方才開門看到李管事的那一刻,陳玄腦中一懵,想到了無數個找自己的可能,然而萬萬沒想到,這次李管事竟是來找自己挖坑的……
春寒料峭,墓地中的土層被凍得很是結實,陳玄用力將鋤頭砸上去,也僅僅能夠掘起不多的泥土。
鋤柄上傳來不小的反震之力,挖了不到半個時辰,陳玄便只覺得倆胳膊肩膀火辣辣地,於是只好自丹田之中引匯出一絲真氣,灌注於雙臂之中,果然清涼之意傳來,痠痛之感大減。
按照李管事的指示,今日必須挖出七個墓穴,每一個都至少要深達九尺才行,
與江信同來的六個黑袍壯漢每人各挖一個墓穴,而陳玄和江信兩人年齡較小,合挖一個。
陳玄一邊揮動鋤頭,一邊暗暗瞥見遠處的李管事,其正坐在自己籬笆小院中的石凳上,很是舒服地喝著小茶。
“這個死黑的老頭,自己倒是挺會享受,讓小爺我在這邊累得要命!”看到李管事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陳玄那個氣啊,在心中跳著腳,破口大罵……
其實此時的陳玄心中也有些略略緊張害怕,畢竟石屋中還有被自己偽裝成花盆的黑缽,雖然他知道黑缽被人看出是個寶貝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一顆心還是懸了起來。
想到這裡,陳玄又往手中唾了幾口唾沫,高高將鋤頭掄起,狠狠地刨了下去,彷彿這凍結實的土地便是李管事一般……
……
飛雲峰上,一處練功密室中。
這間密室的地面四壁皆是厚重的青石板,石板上光潔如新,顯然是不久之前被仔細打磨過一番。
密室內側鋪有一張木榻,上面躺著一名身形僵直的中年男子,這名男子此時雙眼緊閉,但眼皮下咕嚕嚕地轉著,顯然要麼是清醒著,要麼沉在夢境之中。
但最為詭異的是,此人眼眶周圍細小的血管凸起,直達太陽穴,而且還不斷蠕動著,讓人一看就毛骨悚然。
“咔!”
密室石門開啟,楚天佑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顏色泛紅的湯藥走了進來,看到木榻上的中年人,面露不忍之色,想起了昨日之事。
昨日午間時分,楚天佑正在居室中揣摩劍法,突然見到渾身是血的父親從院牆翻越進來。
楚天佑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檢視,當時楚雄河緊閉著雙眼,聽到是其兒子的聲音後,抓住他的手便不放,斷斷續續地說道:“柳……不可……仙師……知悉……扶我……密室……血參!”說罷便昏迷了過去。
楚天佑當時不解其義,只以為自己的父親與敵人惡鬥了一番,受了重傷,讓自己將其扶進密室中,用庫中那支珍藏的五十年份血參救命。
他不敢耽擱,立即將楚雄河背到了地下的密室中,換下沾血的衣袍,想要尋找傷口在哪,卻發現父親身上根本沒有一處傷口。
就在那時,有劍衛來報,柳主事一家慘遭殺害,讓門主前去議事,楚天佑這才有些明白過來父親所囑咐的事情,於是連忙從父親懷中摸出掌門令牌,前去周旋。
楚天佑眼神閃爍,看著手中這碗用血參熬煮出的湯藥,又看了看躺在木榻上人事不知的父親,長長嘆了口氣,暗暗猜測。
“難不成是父親修煉了《血蓮聖經》這種妖法,一時失手,所以柳太師叔才會……很可能是這樣,不然為何父親會特別囑咐自己不要讓仙師知曉此事……”
楚天佑心中暗暗擔憂,舀起一勺湯藥送入父親口中。
昨夜楚天佑在處理完柳主事之事後,便火速趕了回來,將那支血參找出熬了湯藥。
這血參不愧是大補血元之物,果然讓楚雄河的脈象平穩了許多,但當下這碗湯藥已是第三遍熬煮,恐怕已經沒有多少藥效,但聊勝於無,因為楚天佑發現其他的人參藥物包括門中的療傷聖藥白雲丸也對自己父親的內傷沒有療效。